而床邊,蹲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醫和一個身穿白色衣袍,長身玉立的男人。

一頭花白頭發的太醫此刻正握著一把刀在火上消毒。

太醫把男人周圍的衣服全都用刀子割開,然後又用剛剛消過毒的刀子將男人胸口的箭頭剜了出來。

太醫打量著手中的箭頭。

宇文皓看著太醫的動作,低聲詢問道:“太醫,我大哥的傷口怎麼樣?”

“傷口不深,箭上無毒,隻要多休息幾日便足矣。”

“好的,謝謝您了。”

宇文皓拿了一錠銀子給太醫,然後將他送了出去。

宇文皓剛走不久,床榻上的男人便睜開了眼眸,掙紮著要起床下地。

宇文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忙跑過去把男人給摁下,“哎呦,我的祖宗,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嗎?你不好好躺著,起來幹嘛呀!”

“我要寫封信。”男人抿了抿蒼白的唇瓣,繼而掙紮著要起來。

小女人還在寨子裏等著他的信回去呢!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寫什麼信?”宇文皓沒好氣地看了男人一眼,“想寫什麼,我給你代筆。”

“不行。”以小女人的聰明程度,她一定會看出來,信不是他寫的。

“可你傷到的是右肩。”

而且還是剛剛拔了箭頭,包紮好,血都還沒止住。

這男人要是再一寫字,估計剛才太醫撒在他傷口上的那些藥全都白瞎了。

“沒事,我會輕一點的。”

男人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宇文皓無奈,隻能把筆墨給他搬過來。

男人正要下筆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我來京城多久了?”

“這是第三天了。”

男人皺了皺眉,已經三天了……

他三天沒跟小女人聯係,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男人稍作思忖,沾了沾筆墨,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

男人寫完之後,宇文皓順手就接了過去,也沒看上麵的內容,直接卷起來插進了信鴿的腿裏。

從窗戶裏放了出去。

把信鴿放出去之後,宇文皓轉身回來坐在男人床榻邊上。

“你肩膀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男人靠在床榻上,闔上眼眸,“在來京城的路上被人給偷襲了。”

“誰?”

“右丞相一派。”

東渭國的朝堂上有左右丞相之分,左文又武,文官和五官向來勢同水火。

而當朝右丞相更是把他當做是眼中釘看待,欲除之而後快。

“這個老匹夫。”宇文皓狠狠地咬牙。

這些年邊疆安定,東渭國附近也沒戰亂發生,朝堂上的武將們就越來越閑,現在都閑得他們開始玩起心計來了。

“梟,你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你覺得他傷了我,我會放過他嗎?”男人陡然睜開眼睛,一道凜冽的光芒從他眼底閃過。

想在他身上留下傷口要付出代價的。

他不是不動手,而是時機還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