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邊的凳子坐了下來,素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把脈。
在她的手指落在女人皮膚上的那一刻,她的病理報告就清晰地出現在了唐朵的腦海之中。
包括她之前的治病經曆。
躺在床上的女人之前得過肺炎,肺炎引起了發燒,這類病在現代的醫院是很常見的,掛個水就沒事了。
隻不過這掌櫃的點背,請來了庸醫,不僅沒把病給治好,反而還給治得越來越嚴重了。
而且掌櫃的錢包似乎有點癟,買不起好的藥材,愣是買了以次充好的藥材給他夫人熬著喝。
加上常年的不通風。
這女人體內的多種病狀擠壓在一起,越發地嚴重。
若她在這樣下去,可就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這位掌櫃的什麼好了。
守在旁邊的掌櫃的見唐朵也不說話,反而一直搖頭。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望著唐朵。
“唐夫人,我夫人的病是不是沒辦法醫治了?”
“能,就看你相不相信我了。”
唐朵扭過頭去,一雙澄澈的貓眼定定地望著掌櫃的。
那雙眼睛澄澈透明,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看透他的心髒。
掌櫃的眼睛瞳孔縮了縮,躲避開唐朵的目光。
唐朵一直都以為小墨陽的眼睛是最清澈的,卻不知道,她的眼睛同樣很清澈。
隻不過,小墨陽的眼睛可以洗滌人的靈魂,而她的眼睛卻是能看透人的靈魂。
她跟人相處從來都不喜歡深交,因為當你們兩個人認識的時間內太長,對方的缺點都會慢慢顯露出來,當初的那些美好也就不複存在了。
掌櫃的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她跟感激在她困境的時候,掌櫃的給了她一個小試牛刀的機會。
她也感激掌櫃的,在她需要一條線把雪花霜賣出去的時候,掌櫃的也幫忙了。
可隨著相處的時間太長,那些曾經留下的感激和美好就像泡沫一樣,一下子就被踩碎了。
掌櫃的的優柔寡斷,猜忌猶豫,鼠目寸光……這都是唐朵無法忍受的。
她不是瞎子,她能看出來,在她提出要為他夫人看病的時候,掌櫃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嫌棄和徘徊。
同樣,若不是因為係統裏的任務,以她唐朵的驕傲是不會這樣死皮賴臉地留下來給她治病的。
她唐朵不是女王,卻又如女王一般的傲氣。
你不喜歡,我會直接轉身離開的。
沒有等來掌櫃的回答,唐朵自顧自地在屋子裏找到紙和筆,刷刷地寫下一串藥名,“掌櫃的,藥方我已經寫出來了,至於您會不會拿著它抓藥就不在我的範圍之內了。”
唐朵起身跟大掌櫃告辭,“大掌櫃,我還有事,先走了,期待您的好消息。”
大掌櫃的語氣亦是很恭敬,“好,唐夫人請慢走。”
唐朵瀟灑地轉身離開,連一個餘光都沒有給屋子裏的人。
她走之後,大掌櫃拿起了唐朵丟在桌子上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