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星的心裏忽然一陣疼痛傳來,聽到母親車子開走的聲音,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討厭看到她那張布滿心機的臉。雙拳緊握,他不由得緊緊跟上??????。
“不要你送我!放開我!”安琪使勁的揮開那雙大手的牽製。
即使她快步如飛,也不敵他的長腿走得快,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雲上星就抓住她的小手,心裏的疼痛化作難以言說的輕柔,不顧她的反對,他擁著她走向車子。
安琪心裏的憋屈,讓她絲毫不配合的想要逃開,該死的臭男人,用不著你來假惺惺!
阿姨的半陰半陽的話難聽到讓她的眼淚又差一點兒湧出來,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麼眼淚總是不爭氣的想要流下來?
麵對著兩鬢斑白的雲叔叔那樣慈祥的話語,他對她的擔心,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不是自己不聽話,隻是——隻是——,雲叔叔,我隻是想要平安的寧靜的生活啊!
看他滿眼的關切,自己還是沒有堅持,她不想要對她最好的雲叔叔擔心,不想要他心裏因為自己的離開,不開心。所以,沒辦法,自己還是要留下來,那麼??????!
眼前的臭男人,眼裏的那抹陌生的柔和是給她的嗎?不,不可能吧,他恨不得想要將她折磨死才開心呢。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再次確認,心裏是這樣希望的吧,可是,他將她推上副駕駛,自己繞過去,再看時,他眼裏的那抹柔軟已經不見了。
安琪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是啊,自己真傻,幹嗎要對一個毫無人性的人渣心存幻想?希望他饒過自己嗎?還是希望他會像上辰哥一樣對她好?
真是做夢!
做白日的大頭夢!
癡心加妄想!
車裏安靜極了,安琪無聊的看著窗外,看著窗外一行行的法國桐,飄飄然而落下的葉子,像極了翩翩飛舞的蝴蝶。現在,蝴蝶好像累了,要休息了,那麼,明年的春天,它們還會重生嗎?
人生一世,草木一生。
忽然好羨慕蝴蝶和梧桐的一生,可以那樣短暫,可以還沒有來得及體會什麼是傷痛,來不及咀嚼生命中的遺憾,就已經芳華落盡,過完一生!
自己這樣的生活,即使隻是看的見的三年時光,可是,對她來說怎麼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漫長的看不到未來、看不到邊際呢?
眼角的餘光瞟向一旁還在聚精會神的開著車的男人,那樣專注的表情,似乎當她空氣一樣,不再想著怎樣羞辱她、挖苦她、諷刺她。好像這樣的時候真的很少吧,第一次,坐著他的車,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如一個惡魔似的對她。
她的心裏稍稍感到安慰,突然想要放下一直以來的不安和緊張,想要換一個舒服的姿勢,倚躺在座位上,窗外的風景看不夠似的,一路上,看如織的匆忙上班和上學的行人,晨練的老人,玩耍的孩童,行色匆匆的主婦,還有調皮不聽話而被主人嗬斥的小狗??????。
這就是生活吧,匆忙的,緊張的,休閑的,愜意的,煩惱的。
或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都會有自己傷心的故事,也都會有自己生命裏好像真的無法過去的坎吧。
現在,對自己來說,寄人籬下的生活,被他羞辱欺淩的生活,是不是就是自己生命裏很難跨越的那道坎呢?不管怎樣,都要毫不動搖的相信,笑容是真誠的,陽光是燦爛的,明天是美好的,生活,也是充滿希望的!
這樣想著,安琪的心裏好象又重新振作起來了,大大的水眸,閃動著動人的光,那是希望和熱情,對未來的希望,對生活的熱情。
雲上星總是忍不住的偷偷瞟一眼身旁安靜的安琪,見她一臉的陰霾好像已經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堅強和鎮定。
他的幽深的黑眸愈加的深了,一眼望不到底似的,複雜而又凜冽。
臭丫頭,好像傷口愈合的挺快的嘛,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點兒受傷的影子?或許是自己太過於大驚小怪了吧,這樣的臭丫頭,向來就是刀槍不入的,母親的那點兒指桑罵槐,對她又怎麼能構成威脅呢?
或許媽說的對,想要出去住,也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自由的借口罷了,自己管的她不舒服了,限製她的自由了,所以才會極力的想要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