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四天前的那個破巷子裏,趙遠像我一樣,被捆綁了雙手雙腳。
趙遠滿臉全是傷,昏迷著,我衝過去抱起他,搖晃著他,呼喊著他的名字。
人販子喝了一口水,走過來吐在趙遠臉上。
趙遠這才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
“筱,筱筱……”趙遠看到我,聲音弱弱地喊道。
他的眼珠子一轉,看到那個人販子,立馬清醒過來,掙紮著才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地綁住。
他慌張地說道:“筱筱,你怎麼會在這裏,快走,趕緊跑。”
“嘿嘿,還想跑,跑的了嗎?”人販子冷笑道。
我盯著人販子,道:“你想怎麼樣?”
“此情此景,你說我想怎麼樣?我還能怎麼樣?”人販子反問道。
我清楚他的齷齪,道:“隻要你放了趙遠,我什麼都答應你,這裏是一千塊錢,全部給你。”
我拿出了莉姐出門時給我的那些錢。
他伸手奪過,我忙著給趙遠解繩子。
“等等。”人販子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拽著,“放心,隻要你滿足了我,我會放了這個小雜碎的。”
趙遠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罵道:“你這畜生。”
“罵吧,使勁的罵吧,我就喜歡被這麼罵,越罵我特麼越興奮,待會我就給你上演一場愛情真人秀,女主角是你女朋友,男主是我,而你是最忠實的觀眾,哈哈。”人販子猖狂地笑著。
趙遠咬牙切齒,用盡全身的力氣反抗,可是根本沒用。
“楚筱筱,你特麼還不快離開,不要管我,聽見沒有,快跑,跑啊。”他破口大罵。
人販子手裏的刀已經擱在了趙遠的脖子上,威脅我道:“怎麼樣,我策劃的這部大戲你到底演還是不演?”
趙遠雙唇打抖盯著我,我低頭凝視著可憐的趙遠,閉上眼,道:“演,我演。”
“楚筱筱,走啊,快走啊,算我求你了。”
趙遠一把鼻涕一把淚,聲音瑟瑟發抖,見於事無補,他也深深地閉上了雙眼。
至那以後,我和趙遠就再也沒有見過,直到後來我成為了一線名模之後,趙遠才再一次回歸到我的世界裏。
從巷子裏狼狽地回到家,迎來的就是莉姐的一記耳光。
“啪啦”一聲十分清脆。
我捂住火辣辣的臉,不知原由地盯著莉姐,這是她收留我至今為止第一次打我。
“難怪,我說怎麼老感覺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原來是沒有參加高考,學校剛剛給我打來電話,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莉姐恨鐵不成鋼,卻不知我的心已經碎成什麼樣了。
我低著頭,沒有吭聲。
“你倒是說話啊,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供你讀書,為的就是改變你的命運,將來別像我一樣,可是你,你……你說啊,有什麼事是比高考還重要的?啊?”莉姐憤怒到了極點,抬手又要給我一個巴掌。
我抬起頭,準備迎接她的耳光,道:“沒什麼,我無話可說。”
莉姐迎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沒有打下來,我與她擦肩而過,走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過了許久,我聽見了門推開的聲音,躲在被子裏的我閉上雙眼。
莉姐坐在床邊,道:“筱筱,對不起,莉姐是覺得可惜,莉姐跟你一樣從小被人販子倒賣來倒賣去,最後卷進了這黑暗的漩渦之中不能自拔,所以莉姐當初救你,供你讀書,就是要跟天鬥,老天爺折磨一個人,我就要救一個人,你是莉姐的願望,你知道嗎。”
我在心裏麵回答:我知道,莉姐對不起。
我聽到了莉姐的抽泣聲。
“靜下心來想,一直以來你都很乖,沒理由不去高考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莉姐嗎?桌上的煙是不是你偷抽的?小區的保安大叔說今天早上有個奇怪的陌生男人找你,他是誰?”莉姐的手搭在我身上。
我猛然睜開眼,咬牙道:“那個人販子,我這輩子的噩夢。”
莉姐倍感震驚:“那個拐賣你的人販子?”
我沒有吭聲,過了良久,莉姐道:“他把你……”
莉姐沒有問出來,但她已經猜到了。
我忽然起身,用力抱住了莉姐。
“莉姐,我,我好恨,好恨,真的好恨……”我牙齒打抖地說著,眼淚忍不住奪寬而出。
莉姐緊緊抱住我:“苦命的孩子,莉姐知道了,是莉姐錯怪了你,你放心,莉姐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我們報警,我們這就報警。”
我抓住莉姐的手,哽咽著道:“不能,我們不能報警,那個畜生有備而來,什麼都查得一清二楚,他會殺了我們,莉姐我害怕,害怕你有危險,我不想失去你。”
“放心,他沒這麼大的膽子。”莉姐安慰我說。
“那可指不定。”一個男人的聲音接下了莉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