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徹底失敗了嗎?”墨經緯從窗外看去,隻見一隊一隊人馬從青州府衙中出來,向城門行去,在長街上也拉出了長長的一條隊伍.原來今天商毅的大隊人馬離開青州,趕去濟南,而墨經緯的臉上卻是一片茫然的樣子,這句話像是在問紫玲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紫玲瓏的瞼上也是一臉蕭然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其實說起來,我們毎一步都沒有走錯,但最終的結果,卻還是失敗了。”
墨經緯抬頭看天,道:“難道說這真的就是天意鳴?”
紫玲瓏淡淡道:“這不是天意,而是人心。”
墨經緯怔了一怔,道:“人心?”
紫玲瓏道:“我的這個計劃,其實並不算周密,但卻是直接針對人心而設,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反叛,那怕是有機會去辯白,但也不敢走向這一步。比如說吳三桂,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孑,如果這一次山東換了是吳三桂,無論商毅做出多少努力,也不能阻止吳三桂反叛。”
墨經緯點了點頭,道:“是,如果換了是我,結果也是一樣。”
紫玲瓏苦笑了一聲,道:“但隻有人心是最琢磨不透的,你是你,吳三桂是吳三桂,周少桓是周少桓,這就是人心的不同之處,如果你要認為這是天意,也未償不可。”
墨經緯也沉默了下來,紫玲瓏的這個計劃,確實是針對人心而設,但敗也就敗在人心上,事實上在這種局中,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反叛,但周少桓偏偏就是一例外,紫玲瓏千算萬算,卻沒有計算到周少桓對商毅的忠誠度,這才是這次失敗的根源,商毅為了穩定山東所做出的一切努力,比如一直堅持冒險留在青州,沒有回到南京去,保持著穩定山東的希望;而且敢於把周世奇放去濟南,以加強對周少桓的說服力度,但這一切的工作,都是建立在周少桓對商毅的忠誠度相當牢靠的基礎上,如果換了是其他人,商毅的這些努力,有很大的可能全都是白廢的,但對周少桓,卻偏偏就管用了。因此墨經緯也隻能仰天長歎,或許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
這時長街上的大隊人馬己經從城門出去,奔向濟南進行,墨經緯這才道:“玲瓏,你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紫玲瓏也答得十分幹脆,道:“沒有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墨經緯愕然了半響,才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紫玲瓏想了一想,道:“我們馬上回北京去。”
墨經緯道:“回北京去?那麼這裏的事情呢?”
紫玲瓏道:“這裏還有什麼事情?回到北京之後,我會向師尊建議,我們聖門從此以後,退出天下的爭奪。”
墨經緯的身體一震,道:“退出天下的爭奪?我們聖門等待了近三百年,才等到了這樣一個重新掘起,奪得天下的機會,而且現在這樣的大好局麵,就這樣輕易放棄了不成。”
紫玲瓏淡淡道:“什麼好機會?什麼大好局麵,墨經緯,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現在的局麵己經十分清楚了,我們這一次行動失敗,等於己經失去了最後的翻盤機會,清廷己經撐不過幾年的時間了,如果我們不盡早退出這場爭鬥,一味強撐下去,隻能陪著清廷殉葬罷了。”
頓了一頓,她又道:“這一次的失利,也可以看做是天意注定,人力再強,注定難以與天意相抗爭的,商毅就是二師伯所說的那個改變天運的人,而且瑤瑱的命書也己經注定了,商毅才是最終擁有天下的人。因此我認為我們在這場爭鬥中,是注定失利的。”
提到了葉瑤瑱的命書,墨經緯的臉色也不禁變了一變,斷然道:“不,我決不相信天意,就算天意如此,我也要和天鬥一鬥。”
紫玲瓏悠悠道:“那麼墨經緯,你那什麼和天鬥呢?”
墨經緯道:“雖然清廷己經不行了,但南方還有三個南明朝廷,四川還有吳三桂,再加上清廷,如果各方勢力聯合一起,也未必不能和商毅相抗衡,至少可以保持現在的均勢局麵。”
紫玲瓏道:“清廷已是日薄西山,不堪大用;三個南明朝廷根本就是一盤散沙,爛泥扶不上牆,而吳三桂目光短漸,隻想著保存實力,見小利而忘義,見大利而惜命,也不足為慮。就算這五方勢力真的聯手,也不足與商毅為敵,如果誰倒黴,就會最先被商毅滅掉,誰走運最多也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年,又如何與商毅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