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三兩步走上前，看看旁邊呲著牙的雪狼，又後退了四五步，雀靈笑著讓雪狼在一邊等著念念才又跑上前拉著雀靈熱絡地聊起來。
“阿靈姐姐，這麼些年你在哪兒啊？祖巫正說你去山林裏頭狩獵去了，姐姐到底有沒有抓到好東西？”
“喏！”雀靈朝雪狼趴著的地方撇嘴，“怎麼樣，這算不算好東西？”
“算算算。”念念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頭，接著說道，“當神女一點兒都不好玩兒，除了呆在神殿裏頭哪兒都不讓去，連阿媽家都不讓回，天天讓看族書不說還讓我學漢文兵法什麼的。姐姐，你說咱們好好的在山裏頭生活，學那些勞什子幹嘛啊……”
“念念現在住在哪兒？”
“神殿唄，偶爾去古長老家住住……”念念說著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一把拉住雀靈就要跑，“完蛋啦，答應古長老隻出來兩個時辰的，都這會兒功夫了，要死了……”
雀靈搖了搖頭，吹響了口哨讓雪狼獨自活動，自己則任由念念扯著向哀牢人集聚的村寨跑去……
雀靈跟著念念回到村寨的時候，遠遠就瞧見古長老帶著幾個人在村口不遠處焦急的張望等待，果不其然念念她們回去之後被古長老狠狠批了一頓，這會子正在一旁被罰抄寫兵書、典籍。古長老命人撤回出去尋找神女的人，吩咐了些水果茶水和宵夜給雀靈，同她話起家常來。
“靈兒可有回祖老頭那兒看看？”
雀靈搖了搖頭說：“若不是遇上念念，雀靈本打算去雲仙山看看。”
“這些年靈兒倒是跑了不少地方，巴蜀怕是都被你跑遍了吧……”古長老位高權重，其實卻是一位四十幾歲正當年紀的婦人，是經驗豐富的族中深諳醫理的用藥好手，皮膚黝黑、麵龐紅潤，眼睛裏包含塵世曆練出的堅毅果敢，卻透著慈母的祥和。古長老拉過雀靈的手說：“靈兒多年不在，怎麼會遇上了念兒的？”
“古長老，怎麼村寨遷到這裏來了？之前不是在千歲山腳下的平原嗎？”
“這些年雀靈不在渝州吧。”
“嗯，在成都府都城待了一陣子的。”
“是了，前些年這邊鬧了急瘟還有戰事，咱們為了安全才遷到這裏……”古長老神情有那樣一瞬間的黯淡，對雀靈說，“靈兒有所不知，西邊的吐蕃還有北部的突厥、吐穀渾等一直覬覦咱們哀牢人的東西，咱們雖然入了大唐暫保一時太平，這些年還是免不了在山嶺中同他們有摩擦的。”
“雀靈離了村寨不是部族裏頭的人了，就改叫一聲古阿娘。阿娘，雖說雀靈是中原人這些年卻是咱們巴蜀的山山水水養大的，若是古阿娘和村寨用得上的，隻要一句話，靈兒勢必竭盡全力。”
“小靈兒何必說這些。”
“念念怎麼會是神女的？”
雀靈話音剛落，古長老就握著她的手使了個眼色，借口帶她出去轉轉，撇下在屋子裏抱怨懲罰太狠的念念。
拉著雀靈出了屋。二人沿著流經寨子西邊的小溪邊走邊談：“念念出生之日起就注定要肩負八族十寨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