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挑選下,出了商場,已是午飯十分。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間隙斑斑點點灑滿王大衛與唐豆並肩而坐的長凳上。

有些氣喘的唐豆,一雙玲瓏細目盯著兩頰清潔,沒有任何汗漬的王大衛眼中充滿好奇,半響,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捏起一顆冰溜綠豆丸,放在王大衛唇邊沒有任何言語。

王大衛也沒矯情,張口含住唐豆遞來的綠豆丸,笑了笑。

“你…你和李夢蕾還聯係嗎?”

唐豆開口了,語氣有些遲疑。

唐豆的語氣之所以遲疑,是因為她口中的李夢蕾正是王大衛的初戀女友。

“沒了。”王大衛道。

“哦…”唐豆的眼神掃過王大衛脖子上的那枚戒指,隨即默然,她記得這枚戒指,幾年前她從李夢蕾的手上見過。

躊躇了片刻,唐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嬌唇微抿,一雙蔥白般的玉手,悄然劃過長裙,搭在了王大衛寬大修長的手麵上緊緊握住,眸子卻是盯著不遠處來往的車輛,雙頰粉紅。

王大衛的身子也是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做。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良久,直至那盒冰溜綠豆丸融為甜水,二人依舊相顧無言,就在王大衛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唐豆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唐豆似乎也是送了口氣,連忙接起電話。

原本麵帶笑意的她,接起電話後,剛說了兩句麵色就是一變,片刻又是一變,也不待王大衛有所反應,她猛的起身道:“大衛,我有些事,改天約個時間再請你下館子,你先回去吧!”

唐豆歉意的說完,轉身就要走,王大衛卻是一把拽住了唐豆的手,輕聲道:“我陪你一起吧!我都聽到了!”

望著王大衛誠懇的模樣,唐豆想了想點了點頭。

拎起包裹,攔下一輛出租車,唐豆說了個地址,二人迅速趕了過去。

王大衛雖然從電話裏聽出了一些眉目,能確定的是唐豆的一個小堂弟碰到了麻煩向堂姐求救,但具體是什麼事他也沒弄明白。

出租車上,唐豆說出了由來;

唐豆三叔家的一個跟她關係非常要好的小堂弟,在城北一個名為黑八部落的台球室,與別人賭球輸了錢,沒錢給人家,現在人被扣了,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不給錢就剁了她堂弟的手。

王大衛聽完起因後,眉頭蹙了起來,城北那片地他是知道的,虹縣的幾所高中都在城北。

現在這個社會,隻要有學生地兒那就是聚財的寶地,那裏酒吧迪廳ktv街機廳雲集,虹縣百分之九十的混混都聚在那裏,你能想到的荒唐事那裏幾乎都有。

那個名為黑八部落的台球室,王大衛早有耳聞,他上的那所高中也是在城北。

半個鍾頭,王大衛與唐豆下了出租車,直奔黑八部落趕了過去。

偏英倫風的大門外,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多是摩托與迷你電動車,轎車寥寥幾輛。

穿過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通道,轉了個彎映入王大衛眼前的便是一片的煙霧升騰,如果不是那刺鼻的尼古丁的味,王大衛幾乎以為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天庭。

幾盞白熾燈散發的光芒極為刺目,不足百平米的大廳內十多張球桌分成兩排,剛踏入台球室,幾十道目光便掃了過來,王大衛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唐豆身子猛然繃緊,他也咽了口唾沫,暗自安慰自己這是法治社會後,緊了緊攥著唐豆的手,輕聲道:“沒事的,我來處理。”

隨後他也開始打量起大廳裏的那些人,如獅子狗,草泥馬的偏分,光頭,農村非主流的刺蝟,各種發型應有盡有,穿著也是各不相同,爛破洞的襯衫,乞丐褲,大金鏈子小手表,甚至小背心光膀子,要多另類就有多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