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舉三人一驚,看來此事當中定有蹊蹺,人死了還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李黑娃還想問什麼,楊鵬舉喊住他道:“二哥,走吧。我們上柱香就走,讓太子妃也安靜安靜。”李黑娃看了看楊鵬舉阻止的眼神,隻得依了楊鵬舉。
出得來,李黑娃問楊鵬舉:“六弟,你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了?”
楊鵬舉道:“我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我隻是覺得這老人也可憐,如果我們要他把司徒雨的屍體給我們看,我想他定會斷然拒絕。但我又聽說他找當地最出名的仵作也查看過,所以我們不妨找他問問。”李黑娃一聽大為讚賞。
楊鵬舉對王舵主道:“當地最出名的仵作我想你們應該清楚吧?”
王舵主躬身道:“當地的仵作到是有好幾個。不過最為出名的還是前任縣令王支前。”
楊鵬舉一怔:“縣令作仵作?”
“是呀,”王舵主歎道,“說起這個王縣令,當地人沒有人不服的。正因為他太直了,所以得罪了上麵的人,因此削職為民,為了生存,他才做這行營生。不過,到現在他還是深受大家的愛戴。仵作在當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賤民擔任,仵作的兒子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
楊鵬舉不明白,在一路上,才在王舵主的解釋下弄懂了仵作有職責。仵作既驗傷,主要還是驗非正常死亡的屍體,驗致死因由,近似於後來的法醫。一般的鬥毆,檢驗方法比較簡單。驗屍便複雜得多,仵作要在沒有解剖屍體的情況下,把詳細的檢驗結果報告給有司,作斷案的參考。因之,仵作要懂許多專業知識,精通解剖學及藥理病理,知道何處經絡受傷便危及哪處髒腑,中何種毒便出現什麼症狀,判斷越準確,對破案越有幫助。所以,仵作幾乎都靠名師傳授。認真負責的仵作,檢驗屍體極其詳細,從毛發到指甲,決不放過任何細節,一具屍體總要翻來複去地勘查,尋找可疑之處。那些已腐爛的屍體,高明的仵作也有辦法驗證,甚至根據枯骨的顏色來判斷當初中的何種毒藥。
楊鵬舉一聽,大感興趣,如果王支前真有本事,他定可以知道司徒雨的死因。
一行人來到王支前的住處,令楊鵬舉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前任知縣居然住在一間草蘆內,而且這間草蘆還四處漏風。王支前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人,看起來並不是弱不禁風,相反的還相當硬朗,這到我楊鵬舉心目中的官員形象大有出入。聽到王舵主的介紹,王支前恭敬地朝楊鵬舉作了一個揖。楊鵬舉連忙還禮道:“使不得,你是當地父母官。”
王支前冷笑道:“不敢。我敬你,是因為你是嶽元帥的傳人,僅此而也。”
楊鵬舉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還道他的事連這種人都知道了,於是他也不繞圈子,直接對王支前道:“我想問一問,司徒雨是如何死的?”
王支前再次冷笑道:“宋代這種類似現代法醫專業的吏役,正式被稱為‘仵作’或‘行人’,又稱為‘團頭’,同行還有‘坐婆’、‘穩婆’等,遇到婦女下體的檢驗時,必須借由‘坐婆’檢驗。本朝宋慈編撰《洗冤集錄》,頒行全國,成為宋朝以降曆代刑獄官辦案必備參考書籍。”
楊鵬舉不知道王支前如何和他說起這些典故和術語,而且他見王支前的態度也好像不耐煩,看了看李黑娃和王舵主,不知道接下來如何問下去。
王舵主見楊鵬舉為難,他隻好上前說道:“王縣令,楊幫主聽說司徒雨是你檢驗的,他想知道點情況。”
王支前不悅道:“我已經說過了。我隻是仵作,而你說的那個司徒宇是個女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也話,她是宮女。宮女的事我如何能辦?我隻是縣裏一個小小的仵作。”說完關門送客。
見吃了一個閉門羹,王舵主顧不得本家的麵子,上前就想一腳把這大門給毀了。楊鵬舉一把拉著他道:“千萬不可。”三人走到一邊後,楊鵬舉才道:“我看此事有蹊蹺,王縣令好像有難言之隱。在我看來,不是司徒老者說謊就是這個王支前說了謊。”
李黑娃道:“六弟,何必作得這樣麻煩。我們晚上直接進司徒雨家,看個屍體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