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在眾目癸癸之下,別院大門被人打開,許是大家都沒有料到藍靈兒會在這個時候現身,驚愕之下,讓他們忘記了動作。此時,藍靈兒三千發絲微散開,隻用一根白色的綢帶綁著。
臉色因身子不適而帶著一絲蒼白,加上許久不曾進食,唇瓣也帶著不自然的白。額頭的彎月在陽光下雖一如往常的流光溢彩,卻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
眾人不由都看呆了,現在的她,誰也無法將妖媚殘忍的妖魔聯係起來,反倒像是被人陷害的仙子,帶著令人心疼的憔悴。
美眸輕掃,藍靈兒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道:“抱歉,在下身子不適,也知道各位飽受風霜,千裏迢迢來了京城,卻到此時才能進城,隻是,別院確實太小,無法容下這麼多人。我···”
說著,藍靈兒輕歎口氣,並暗中觀察眾人的反應。果真,難民中有那麼幾個臉色古怪,顯然中氣十足,雖打扮邋遢,但並不自然,心中便已經有底。
“你裝什麼好人,我們才不要入了你的院子,然後被你所坑害,你根本就是天照的克星。因為你的到來,先皇逝世,新皇遇刺,現在又有洪澇災害席卷全國。你分明就是妖魔轉世,大家看,她額頭的彎月,就是這妖魔的厲害武器。”
原本有所動搖的難民此時又被扇了一把火,義憤填膺道:“對,她就是妖魔,應該將她抓起來,燒死她···”
“燒死她,燒死她···”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讓藍靈兒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看了一眼一旁的伊雪,見她了然轉身。
而底下的眾人早已經受不住,直接拿起方才在路邊撿的石頭,不由分說的便往藍靈兒扔過來,一時之間,下人們閃躲不及,混亂一片。
藍靈兒冷聲道:“都給我站住了,不準躲!”
她的聲音中參雜了內力,以至於將全場人的怒吼都掩蓋下去,麵對她奇怪的命令,不僅是下人,就是底下的百姓也都站定,疑惑的看向她。
藍靈兒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笑意,道:“我知曉你們都覺得這些事情是我弄出來的,隻是我好歹也是生養在天照,這裏才是我的家,我如何會這般對你們。更何況,光憑我額頭上的印記便認定了一切與我有關,那是否也太有失公平了。”
“我想,總有人家中小孩額頭、腿上或者身上才出生便出現胎記,這是否也說明了,他們就是天生惡人呢?沒錯,我額頭有彎月,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甚至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以往,因為一個預言便認定了我是天生凰命,現在卻因為一個印記便認定我是天生妖魔,是否太過武斷?先皇的病在我離開天照時便已經發現,而新皇在遇刺時,我也是一馬當先擋在他麵前,而這災害,更是發生在天照南方,與這京城毫無關係。”
正當藍靈兒要繼續說時,卻聞得一陣濃鬱的香味,唇角微勾,卻才一瞬,便換上了惶恐,道:“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眾位恐怕已經許久不曾進食,還請先填飽肚子,再來找我也不遲,我就站在這裏,不走。”
說著,藍靈兒當真是退到一旁,麵對眾人質疑的雙眸,坦坦蕩蕩,自然淡定。
而下人們已經開始給分發食物,剛開始,民眾還是眼帶希冀,卻都不敢上前。見此,人群中忽的有人高聲喊道:“大家小心,這粥或許有毒。她是南川的郡主,如何會關心我們的死活。大家都別上了她的當。”
藍靈兒眸光微冷,一個眼神示意下,風染已經飛身而起,將方才那人抓到前排,藍靈兒眸中泛著冷芒,道:“我看你麵色紅潤,根本不像是受難災民,說,你到底是誰?”
卻見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吞了吞口水,強自鎮定,道:“你胡說,你就是個妖女,大家都別相信她,她就是想殺我滅口。”
藍靈兒瞥了一眼搖擺不定的眾人,輕笑,便徑自來了前頭,從下人手中接過一碗粥,輕啄一口,道:“現在大家信了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如若我想傷害你們,我想我也逃不出天照,再說了,我為何要害你們。除非是有心之人故意挑撥。”
藍靈兒眼光忽的轉冷,看向地麵上跪著的男子,其中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