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嗎?”藍靈兒心中一緊,她對東方琪起初是欣賞,後來藍淵的事情,對他添加了仇視。隻是,藍淵並沒有死,並且來信說這其中東方琪也有出力。
不論怎樣,他給了藍淵離開的一個借口,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想過真正的去傷害藍淵。之所以表現出來對藍靈兒的愧疚,想來也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兩個形影不離的小廝吧。
那時在普濟寺,他們二人出門狩獵,躲在灌木叢後麵,躲避小廝的追蹤時,他就暗示過自己,這些並不是他的人。那時的他好似是一個倔強的小孩,在反抗著父母給他安排的命運。
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皇帝為了江山,傷害了柔妃,柔妃將以往的所有良知藏起來,隻為了報複皇帝。而東方琪卻是他們之間的犧牲品,最後害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人的執念一旦形成,之後的種種行為,害人害己,卻仍然不自知。若說柔妃瘋狂,卻也可以在另一個角度詮釋,她對皇帝的希望太大,以至於絕望來臨得太過猝不及防,足以迷失了她的心智。
“有救,隻是還缺少一味曼陀羅花,那是北漠的象征,隻有北漠王室才存在,而他們往往將這種花看成是聖物,如何肯給?”
“東方琪知道嗎?”藍靈兒輕聲問道。
苦笑的搖搖頭,柔妃道:“這種毒是端木家獨有的,從來不外傳,琪兒知曉我一直都在配藥,卻不知道原來還差一味藥材。”
“您不告訴他是擔心他會自亂了陣腳,去北漠搶奪吧。”柔妃或許是苛刻過東方琪,但好歹是她養大的孩子,自然是有感情的。或許當初給那女子服毒也有她的無奈在裏麵。
後宮中的女子,要想將手伸到前朝,自然是萬分困難,東方琪從小看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他早已經心生退意,而柔妃正是用人之際,怎可能這麼快的就讓他退下。
一個女子的報複足以毀天滅地,還好柔妃還存有一絲良知。
“您今後打算怎麼做?”藍靈兒不自覺的問出口,她其實是想知道柔妃如何會改變這麼大?難不成就是因為東方炎沒死嗎?一個人的仇恨和委屈,真的可以這麼簡單的就化解?
要說,皇帝一直都在欺騙她也不為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去世,卻一直瞞著她,這不比直接殺死東方炎的傷害小。
瞥了一眼藍靈兒,柔妃臉上帶著點點笑容,素手撫上淨白的麵容,深紫色的蔻丹和如水的肌膚之間相互映襯,隻是,此時她的眼神卻是一潭死水,沒有一絲生機。
“我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限,我知曉琪兒或許一早就知道這一切,隻是瞞著我,看著我和皇帝之間的相互隱瞞。最後,看著我走向這萬劫不複之地。隻是,我不怪他,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如果可以,靈兒能不能將這個處方交給琪兒,告訴他,其實我是愛他的,盡管有時候方法並不是那麼正確。”
接過柔妃手中的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藥方,藍靈兒不懂醫術,卻也能隱約知道這個東西難找。
“為何不自己給他?”藍靈兒疑惑道。
苦笑一番,柔妃淡淡道:“或許,他不再相信我了。”
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因為東方炎這一個孩子,而傷害了其他的兩個孩子。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從柔妃的宮殿出來,藍靈兒眉頭輕皺,柔妃所承受的,與她所作的孽,讓人無法評判這個人的好壞。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女人,皇帝毀了她的信仰,所以,她想毀了皇帝,但終歸是不忍心,卻傷害了身邊的人。
“出來了?”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藍靈兒瞬間頓住,側首,見洛炎一襲紫色衣袍站在紅牆邊,陽光灑在他身上,帶著一絲溫柔。
笑著點頭,藍靈兒站在原地,等著洛炎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邊,才往前走。
兩人並肩走在宮內,陽光的斜射下,在地麵拉長了身影,“餓嗎?去吃點東西吧。”洛炎建議道。
聽他這麼一說,倒是真的餓了,藍靈兒笑著點頭。
‘悠然居’內,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隻是當洛炎和藍靈兒的身影出現時,四下裏靜寂無聲。顯然眾人還沒有從那個謠言中醒過來,藍小姐從剛開始的沐府準世子妃,變成了皇子妃。
藍靈兒掃視一眼全場,眸光微閃,卻終歸是隨著洛炎的步子,來了樓上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