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一見沐星寒的身影,立馬綻放越發燦爛的笑容,急忙迎上去,“沐世子這是大好了?現下是冬季,雖然今日不下雪,隻是這化雪的天氣恐怕要更冷。世子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沐星寒繞過一旁的喜公公,徑自來到藍靈兒身前,拿過她手中的聖旨,清淡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卻又好似是染上了一層寒霜。
被沐星寒忽視,喜公公眼中閃現出一絲不甘,卻在下一瞬恢複了正常,忙是迎上來,道:“這是皇帝給藍小姐的聖旨,世子這···”
還不等他說完,沐星寒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見喜公公立馬噤聲,藍靈兒卻在此時拿過沐星寒手上的聖旨,淡淡道:“不知沐世子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沐星寒不語,隻是看著藍靈兒,一時之間場麵陷入一絲寂靜。
良久,藍靈兒似是無奈道:“既然是無事,喜公公那邊還等著回複,靈兒就失陪了。”說著,便見藍靈兒錯開沐星寒,朝著喜公公走去。
感覺到有人拉著自己的素手,藍靈兒輕易的掙脫開來,走到喜公公近前,笑道:“還請喜公公回話,就說我···”
“你當真要答應?”沐星寒終於出聲。
藍靈兒卻是怔愣住,側首饒有興趣的看著沐星寒清淡的臉色,她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沐星寒總是讓她將所有的東西都攤開在他麵前,隻是,他卻總是那麼自私的不去分享他的那些過往。
他的忽冷忽熱,他的關懷備至,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算計陰謀的味道。雖然她心中清楚,或許不是這樣。隻是,這樣的時間多了,她也開始動搖了。信任總有用完的那天。
風染他們,她身邊的人都不曾看懂過沐星寒,而她,又何嚐懂得。
沐星寒早就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命格,他卻隱而不發,就算是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皇帝壽宴之前,他堂而皇之的帶著她走在熱鬧的集市,從來不避諱在眾人麵前表現出對她的關愛。
在眾人,甚至是她自己都以為他要在壽宴上請求賜婚時,卻不見他的人影。
在藍軒和東方宇成親時,她明明從沐星寒的眼中看到了歆羨,在從沐王府醒來的那天,他給她描眉挽發時,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的用心。隻是,這一切又突然的收回。
藍靈兒不知沐星寒到底在怕什麼,在顧忌什麼。她聽從了沐清的話,試著去相信他,相信沐星寒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她。隻是,世上沒有誰願意成為一個啞巴,聾子,什麼都不做。
“沐世子以為呢?”藍靈兒收起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嗬!”沐星寒忽的漾開無邊笑意,比之外頭陽光下的白雪還要晶瑩透亮,清潤的聲音好似是雪水而化的冰寒,流入藍靈兒心中,久久捂不熱的冰涼。
“嫁給皇室也是好的,你是鳳凰命格,終究是要配皇子的。這樣極好,之前星寒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藍小姐能見諒。”說著,便見他毫不脫泥帶水離開,瀟灑得如同一陣清風,卻在藍靈兒心上留下了狂風暴雨的痕跡。
“藍小姐,藍小姐?”一旁的喜公公臉露怪異,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以為沐星寒過來是要破壞的,卻不想是來恭喜,他當真是迷糊了。
而見著藍靈兒一臉呆愣的樣子,顯然是不可置信。隻是,他現在可是有公事在身,要早些回去回話。
回過神來,藍靈兒淡淡道:“勞煩喜公公回話,就說我答應了,昨晚的女子,恐怕也隻是無意之間闖了皇宮,或許並沒有惡意。”
聞言,喜公公麵露喜色,原本以為是一個難差事,卻不想藍靈兒如此好說話。伊霜雖震驚,卻也很快的反應過來,從袖中拿出銀兩打賞給喜公公,卻見他連連推脫,哈哈笑道:“不用不用,我趕著回去回話呢。”
“小姐!”
藍靈兒身子忽的軟下來,伊霜急忙扶住,卻被藍靈兒揮手推開,道:“無事,你讓風染晚上過來一趟。”
“是!”
藍府門口,沐星寒的端坐在馬車內,素手掀起轎簾,看著喜公公歡快而去的腳步,臉色頓時蒼白。無風站在馬車外,也能猜到個大概,擔憂的看了一眼馬車,卻不知該說什麼。
前幾天無痕回來,無塵山莊已經得到消息,火蓮之心被北漠皇室摘下,給王室中一個重要成員療傷用了。他們去晚了一步,這一切都是功虧一簣。沐星寒雖然自己去了趟天山之巔,取回了雪蓮之心,現在也成了無用之物。
“回府。”清淡的聲音傳來。無風駕著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