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初冬中的垂絲海棠。原本是開於春天,隻是,也不知是用了怎樣的方法,硬是讓它迎著寒風綻放。妖冶的紅,比桃花也還要鮮豔幾分。夜晚,風輕吹,花枝微顫,好似是受不住寒風的洗禮,嬌羞無限,卻也不知是怕還是羞。
知道宮宴還要一段時間才開始,藍靈兒便停在這風中,站在這花邊,看著遠處的天幕,由著藏藍色,漸漸地轉為墨藍,然後,是黑灰。
“站在這裏做什麼?不冷麼?”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藍靈兒身子微怔,並未轉身,笑道:“冷了,自然是會回去的。”
聞言,東方琪眸光微閃,疑惑道:“藍妹妹為何不去園中,而來了這個偏殿?”觀景園的周圍還分布了一些偏殿。偶爾作為短暫留宿宮中之人的住所。卻幾乎都沒有用到過。漸漸地也成了一個擺設。
“宮宴還未開始,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更何況,那邊的燈光太亮,將所有的東西都照亮了,美化了,反而是隱去了星光和月色。”
東方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藍靈兒身上從不曾出現過這般傷感的一麵。或許隻是他的錯覺,因為在下一瞬,藍靈兒轉過腦袋,麵向他時,又恢複到了原來的那般清亮和自信。
東方琪的疑惑轉為了驚豔,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言語來形容。這般的妝容是最適合她不過的,藍若天幕,如海水的顏色,帶著純白的滾邊,此時披著的一件純白的披風,使得原本就亮麗的衣裳變得若隱若現。隻是,這衣服好似不甘於被遮蓋,就算是被遮住也要綻放自己的美麗。
頭上的發飾,包括耳墜,所有的東西都和衣服相稱,完滿的結合與呼應。還有,額間的那抹彎月,將藍靈兒的清冷氣質表現的淋漓盡致,而冰藍的顏色,又在這般清冷中加入了淡然和幽香。
白天,遠遠地就見過藍靈兒今日的不一樣。隻是不知,這般的她,就著偏殿微弱的燈光,竟是這般的傾國傾城。許是,隻有這樣的暗夜,這樣的微弱,才能越發的襯托出她的絕美,她的獨特。
藍靈兒自然是看出了東方琪眼中的情緒,單純的欣賞,這般打量,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不快,或許也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分給他。
“三皇子為何又不去園中,而是來了這裏?”藍靈兒輕聲道。
東方琪微微愣了一下,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垂絲海棠,嘴角掛起往常的笑容,或許是因為燈光的微弱,此時的笑容中,好似是帶著一絲真誠。
“來看看這裏的海棠花開得怎樣。”
東方琪的回答讓藍靈兒心下一動,也跟著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垂絲海棠,笑道:“這應該就是當初的海棠殿了吧?”
東方琪點點頭,“這裏到處是海棠花,一年四季都花開如夢。隻是,有人卻並不知這樣的夢,一直都在,還以為是碎成了粉末。”
藍靈兒微驚,側首,見東方琪臉色明明暗暗,好似是帶著一絲惡意的笑容,她知道這不是對她,或許隻是對著這海棠殿背後之人。
恰在此時,東方琪也轉過頭來,道:“想知道這裏麵的故事嗎?”
藍靈兒微愣,卻是搖搖頭,她雖然好奇,但並不想牽扯其中。有關先皇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她無需知曉。
隻是,東方琪卻是淡定的笑著,臉上的笑容蔓延開來,好似也帶著一絲詭異,“如果告訴你這是有關於我父皇的呢?”
藍靈兒眸光微閃,眉頭輕皺,想起來,賞花大會雖然在先皇在世時就有,卻並不慎重。
從老皇帝登基開始,便越發的在意,漸漸地,也就變成了一年一度的盛事。
見藍靈兒好似是感興趣了,東方琪不眼中閃現出一抹笑意,卻出聲道:“你為何總是對我父皇的事情這般在意,或者是你對皇室的事情很在意?”
聞言,藍靈兒輕笑,道:“我是活在皇上的年代,自然是要對皇帝的事情感興趣,先皇雖然是英勇智慧,但畢竟不是當代人,做人要活在當下不是麼?”
額,東方琪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藍靈兒一眼,卻見她臉不紅心不跳,道:“‘海棠殿’其實是專門為一位名叫棠棠的女人所建。隻是那女子到底是誰,現下在何方,我就不知了。”
“棠棠?你父皇愛慕的女子?”藍靈兒疑惑道。
點點頭,東方琪道:“當初這個地方也是我無意間發現的,那晚,父皇獨自一人在這個地方,嘴中所說之人都是這名叫‘棠棠’的女子。並不知全名,但是我猜應該是宮中的女子吧。”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