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兒輕輕歎口氣,原來那天在公主府宴會上,見到的洛惜雲對沐星寒的眼神,居然有著深藏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她不知道驚鴻一瞥的美好,是否是真的能在一個人的心中存留這麼多年,但是,洛惜雲確實是守著這樣的一個影子活了這麼多年。
說到此處,洛惜雲笑笑,道:“這些年,我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打探到沐世子所有的愛好,然後學著他的樣子生活。”
說著,洛惜雲看了一眼四周的布置,輕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悠然居’是哥哥旗下的產業,隻是被我苦苦求來,並且在這裏設置了這個雅間,一直都有人專門打理。”
“從他十年前來的那次後,我便開始穿白色衣服,便開始變得淡漠,因為這裏的人給我的信息是這樣的。哥哥有過疑惑,但是他從來不會限製我的自由。我平日裏不出門,他也就漸漸地放下這件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淡漠了,因為記憶中的他,是那樣的溫柔,那種笑容好像可以融化天下最堅硬的冰雪。”
“你隻是看到了沐星寒的一麵,你從不曾真正的接觸過他,又何必這般深陷?”藍靈兒淡淡道,或許,當時的沐星寒隻是一縷陽光,對深處困境中的洛惜雲來說,他不經意的行為便勝過了一切。
深深吸口氣,洛惜雲慘然一笑,“靈兒,你不知道,我這麼多年,都是以他為信念活著,哥哥是我在世上最親的人,沐世子卻是我最惦念的人。或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為美貌和氣質,讓我在江南那一帶漸漸地有了名氣,各種追求者層出不窮,但我卻獨自惦念那個虛影。”
洛惜雲眼角溢出一滴淚水,她卻並沒有伸手擦去,繼續說著,“所以,這次聽說沐世子要娶你,我心中是矛盾的,我想你獲得幸福,但是我又自私的不想自己的念想成了別人的私有物。”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自己將她神化了?沐星寒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但是,你卻因為小時候他將你從絕望中拉出,將他立為了信仰。”藍靈兒眉頭輕皺,輕聲道,現在她總算是知道洛惜雲心中對沐星寒的想法了。
原本還帶著疑惑,現在也是了然。
聞言,見洛惜雲身子微怔,喃喃道:“是嗎?”
洛惜雲並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她對沐星寒,還隻是停留在小時候的一個身影,溫暖的,卻是高高在上的。
這種讓她生出雲泥之別的存在,在她小小的心靈深處便埋下了那樣一分信仰。所以,她對沐星寒的不是愛,或許更多是一種不可被褻瀆的不可以被獨占的念想。
“你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但是她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藍靈兒想到洛惜雲遇到的那個婦人,問道。
回過神來,洛惜雲眼神倒是清明不少,細細回憶道:“她說沒有一個男子會喜歡一個醜八怪的女人,所以,如果是讓你毀容了,那沐世子一定會棄你而去。她給我的這包藥粉是無色無味,說你絕對不會察覺。”
藍靈兒接過洛惜雲手中剩下的藥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你上回來天照的時候,可有見過藍府的楊雨,就是藍雪舞的母親,回想看看,她的聲音和那位婦人可是一樣?”
洛惜雲微微驚訝,沉默片刻,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麼說來,倒是挺像的。”
藍靈兒心下明了,果然楊雨還是坐不住的,隻是她怎麼會知道洛惜雲對沐星寒的感情,當初洛惜雲到京城時,除了在宴會上,其他時間,一直在藍府住著,和沐星寒並沒有什麼往來。
如果是有心之人,必然是能在宴會上看出絲毫。隻是這尋常人,怎會隨意的出入皇室的宴會。想到此處,藍靈兒也大概的明了。
晃了晃手中的藥粉,藍靈兒輕笑道:“惜雲姐姐真的相信這隻是毀容的藥粉?”
洛惜雲愣了愣,臉上閃過深深的恐慌,眸中含淚,羞愧的不知所措,此時她自然也明白藍靈兒話中的意思,張張唇,啞聲道:“我···靈兒,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藍靈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她和洛惜雲相處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冷若冰霜的外表隻是掩飾,或者隻是對沐星寒的模仿,看看周圍的布置,和整個房間的氛圍。
無奈笑出聲來,當初還以為沐星寒真的魅力達到了這個程度,沒想到一切是洛惜雲的良苦用心。
“靈兒!”此時,房門被打開,略帶焦慮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