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對於您的作法,在下並不苟同。”連飛翰聽完尹安的述說,立馬覺得不妥。
“連小兄弟有何高見?”有人當麵指責自己,尹安也不惱怒。
“尹大人既然已經明白了財不外露、象齒焚身的道理,那您可曾想過,無故包店,實則樹大招風、此地無銀。”
連飛翰一語中的,尹安恍然大悟,猛拍大腿道:“連兄弟當真是才智雙全!我險些又釀大錯,既然如此,你們更應該全數住進店來。”
連飛翰已不再推辭,尹安是個爽快之人,替大哥結交一下也不賴。
將任倩倩等人安頓好之後,尹安約著連飛翰來到自己房間,擺了一桌小菜和一壺小酒,二人秉燭夜談。
這連氏掌法博大精深,欲練掌法先練步法,欲練步法先練心法,連氏心法錯綜複雜,連家二兄弟身為連氏第九代傳人,早已諳練連氏武學,從小熟讀心法,邏輯貫通,心智過人。
而這尹安無門無派,從小所習隻是莽夫之武,因其天生蠻力所以武有所成,心思卻略遜一籌。
尹安與連飛翰談話,每每聽到精彩之處便拍腿叫好,大聲讚歎,二人吐膽傾心,聊得投契,夜之將深,尹安仍是意猶未盡。
稀疏幾點燈光猶如朦朧的線條勾勒出黃土村的安謐,風吹打著沙壁發出陣陣回音,猶如巨人在喘息,在獰笑。
綠蔭軒外幾個黑色身影一閃而過,尹安萬萬沒想到客棧外蟄伏著重重危機,若不是結識了連飛翰,恐怕他的仕途之路將斷送在此。
“老大,小的真的看得仔細真切,二人進店後便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大金錠住店,出手那個大方啊!至於後來住了其他什麼客人進來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保證,那二人沒有一個隨從。”一個黑衣人低聲說道。
“那女娃真如你說的那般花容月貌?”於老大俯臥在一個黃土堆後麵,趕路之人途徑黃土村均想方設法匆匆離去,村落很久沒有生人投棧落腳了,於老大帶領的這幫土匪已將往日積蓄揮霍見底了,今日手下發現了尹安父女,當即決定無論貧富定要狠狠宰一頓。
更何況尹安出手闊綽,還帶了個美貌動人的尹姝兒,盤算著今晚若能得手那真是一舉兩便,於老大望著綠蔭軒心裏直癢癢。
“千真萬確,小巧玲瓏,稚嫩可人。”黑衣手下同樣急不可耐,隻等著於老大一聲令下,弟兄們便一衝而上。
可是望著綠蔭軒星星點點的燭光,於老大心裏納悶,平日裏綠蔭軒都是漆黑一片,今天怎麼如此客旺,手下可以保證二人獨行,沒有隨從,那麼二人到底住在哪一個房間呢?
忽見最上等房間的燈滅了,於老大靈光一現,既然出手闊綽,定是住的上等房,此時燈滅了說明準備歇息,黑燈瞎火正是動手好時機。
黑衣手下輕輕攀至那間上等房的窗外探視,他躡手躡腳地趴在窗外朝裏探看,不料這不是尹安和尹姝兒的住房,而是任倩倩的住房。
借著月光,黑衣人剛好看清任倩倩那張精美絕倫的臉蛋,驚歎世間竟有如此佳人,連忙朝著於老大揮手示意,於老大見到手勢立馬發出行動信號。
連飛翰感覺到一絲異樣,放下酒杯,豎耳傾聽外邊的風吹草動,尹安緊跟著連飛翰,二人走到任倩倩的房外,輕聲喚道:“任姑娘?任姑娘?”
“連大人有何貴幹?小女子已經歇息。”任倩倩睡眼惺忪,聽到叫喚也並沒有起身迎客之意,隻是倦怠答話。
“房內可有什麼異樣?”連飛翰繼續問道,自己應該沒有判斷失誤。
“回大人,並無任何異樣。”任倩倩縮在被窩裏左右瞧了瞧,月光灑在昏暗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靜謐。
任倩倩倦怠的聲音聽起來疲軟無力,連飛翰左右為難,安全起見他決定在門外守一段時間。
這時,連飛翰隊伍中的一個護衛上樓稟報:“連大人,一群提著大刀的黑衣人不顧店家阻攔來勢洶洶闖了進來。”
“來者不善,尹大哥,你快去看看姝兒是否安好?”
醉意醺醺的尹安被連飛翰這麼一提醒,瞬間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趕緊往隔壁尹姝兒房間奔去。尹姝兒尚未寬衣,聽到動靜,自己開門朝著尹安走過來。
“爹爹,孩兒沒事,既然有危險,我幫你們進去瞧瞧任姐姐吧。”尹姝兒不容分說地走進了任倩倩的睡房。
尹姝兒直接推開了任倩倩的房間,她這般不請自來,讓任倩倩心中稍有介懷,礙於禮數,任倩倩隻得起身穿衣待客。
突然尹姝兒大喊一聲“小心”,接著飛身將任倩倩撲倒在床。
原來於老大和一名黑衣手下早已經越窗而入,動作之輕,沉睡中的任倩倩自然沒有發覺,隻有連飛翰才察覺到他的動靜。
任倩倩答話時,二人躲在陰暗的衣櫃後,一身黑衣融入夜色,昏暗視線下很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