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是姓上官的？"湛碧兒記得燕落辰那句該是稱呼他為表哥。
燕落辰點點頭。
湛碧兒也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代表什麼，是知道了，了解了麼。她不是從小就不受寵，也不是無父無母，隻是她呆錯了地方，因為那個地方不是她的家啊。她的家早就已經被毀了，這樣看來，她是不是該痛恨讓她失去家的人呢。湛碧兒看著燕落辰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燕落辰自然知道湛碧兒在想什麼，他無力改變什麼，隻能告訴湛碧兒："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家父也知道錯了。
湛碧兒微笑，開口："謝謝，謝謝你還能繼續尋找。"
"你是我妹妹，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自家父一代，我們家族便有些落敗，所以家父才被迫急於成親。"
"表哥，這件事結束後，我們回家吧，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好。"燕落辰點頭，"為了你，我會盡快結束這件事情，有浮香閣財力支持，再加上他本身的兵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需要，我會讓毓秀山莊也加入。"
湛碧兒卻是搖搖頭："不要，至少要為我們保留一塊淨土。"湛碧兒在心底歎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得不防兔死狗烹，所以，毓秀山莊這條線是萬萬不能露出來的。
燕落辰明白湛碧兒所想，其實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希望毓秀山莊參與世俗事，畢竟，山莊的人隱居了這麼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下來，雖然已經定了結束這件事情便離開，可是這件事情有這麼好辦成麼。
這算是湛碧兒幾度離開律王府後第一次回來，所以易梓虔看到湛碧兒的主動奇怪異常，從上次的情況來看，湛碧兒怎麼可能還會主動回來呢。
"碧兒見過王爺。"該有的禮數湛碧兒自然是不會少的，可是這禮數讓人看著卻隻有寒心。不出於真心，再多的禮數又能怎樣呢。
"管家，準備糕點送到碧亭軒。"易梓虔衝白農吩咐，卻沒有理會湛碧兒的請安，他心知肚明，湛碧兒的禮數不過是做做樣子，因此隻當做沒有看到。
"王爺，還是到書房吧。"湛碧兒並不像在此久留，所以還是書房比較適合談正事吧。
易梓虔點點頭，隨即轉身，沒有將自己落寞的神色展現在湛碧兒麵前。
王府的侍應看到王爺王妃之間的情況，又是一番猜測，難道王妃是知道王爺寵幸了側王妃，心有不甘，又回來爭寵了，可是為什麼不是去碧亭軒而是去書房呢。
書房，管家為兩位主子沏上茶便退下了，兩位主子明顯是有話要談，這個時候下人應該全部回避。
"你還好麼？"易梓虔先開口。
"嗯。"湛碧兒點點頭。
"他，燕落辰還好麼？"
"很好。"湛碧兒雖是詫異易梓虔為何問出這句話，卻還是回答了。
"那就好。"易梓虔這句話似乎是對自己說的。
湛碧兒咬咬唇，問道："你呢，還好麼？"湛碧兒隻覺自己是多此一舉了，堂堂律王在律王府中會有什麼不好的呢。
"好。"易梓虔應了一個字。
"她……"湛碧兒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大度的問問側王妃夢希是否還好，她隻是突然覺得這段對話太過怪異了。
"她剛剛告訴我，她過得很好。"易梓虔看著湛碧兒，確實滿眼苦澀。
湛碧兒沉默了，隻覺得自己是自討苦吃，何必呢。
易梓虔隻是看著湛碧兒，卻也是不說話。想到曾經的兩人相對，現在隻覺得能夠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王爺，"湛碧兒不想這樣尷尬下去，"碧兒來此不是敘舊的。"
易梓虔點頭，他明白，若是敘舊，湛碧兒恐怕不會踏入律王府。
"碧兒想問問王爺，您有何安排，碧兒又該如何幫助王爺？"
"你不好奇我為何要這樣做麼？"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不一定要對別人說的啊。"湛碧兒隻覺得，這應該算是個秘密吧，她不想知道任何秘密，知道秘密的人向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而她湛碧兒，卻隻是想活下去，單純的活下去。
易梓虔歎了口氣："這幾年我一直在謀劃這件事，卻從不曾對任何人說出過理由，今天，我突然想說了。"
湛碧兒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怎麼易梓虔隱匿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一定要在今天，要在她麵前說出來呢。
"碧兒，你可以聽我說麼？"
湛碧兒猶豫了，她是很想說不的，可是她似乎也無法拒絕易梓虔懇求的眼神。隻是這麼一猶豫之間，湛碧兒便點了頭。
易梓虔忽然笑了，是一種釋然的笑意。
湛碧兒卻沒有辦法釋然了，她覺得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