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2 / 2)

湛碧兒見易梓虔這般反應,已是明白了什麼,他終於想明白了麼,他可以不再糾纏她了麼,可是為什麼她感受不到輕鬆呢,她隻覺得心裏有一個角落很痛,那種不能呼吸的痛。

一時間萬籟俱寂。

湛碧兒隻覺得連呼吸進的空氣都有種疼痛的感覺。這個地方,她是越來越呆不下去了,今日,恐怕她是不會想進入碧亭軒了,本來以為自己還可以在碧亭軒休息下的,現在看來,她還是早點回青鬱山為宜。

"父皇,希望你能進宮一趟。"

"事情很重要麼?"

"不知道,怎麼,你還有其他事情?"

湛碧兒點頭:"你也知道我正在查我的身世問題,似乎快出結果了,所以我想盡快回青鬱山。"隻是因為進宮必然會與易梓虔同行,所以湛碧兒才百般推脫,而且,她如今的決定不知道是否與皇上的想法背道相馳,若是皇上剛好屬意皇太子,那湛碧兒入宮難保不會有危險。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勉強,我稍後進宮詳細問問父皇,若是有大事非你不可,我會派人通知你。"易梓虔將歎息留在心中,湛碧兒竟是連躲在律王府呆一夜都不肯了麼,做不成戀人,竟是連朋友也不能做麼,唯一能維係他們之間關係的便隻是一份互相協助麼。

"多謝王爺。"湛碧兒不乏禮貌,隻是感情冷淡。

易梓虔卻是已經適應了湛碧兒的冰冷,也理解了她的冰冷。

湛碧兒隻在律王府喝了杯茶便又匆匆離開。府內侍從侍衛都紛紛猜測正妃娘娘不會這樣便成了下堂妻了吧,但從王爺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似乎又不是這麼回事。

翠竹經由湛碧兒解釋,也相信了自己被綁架下毒與易梓虔無關,可見到自家小姐因王爺變得這樣消瘦,心裏還是有些怨易梓虔的。

是夜,無星無月。

易梓虔獨自坐在碧亭軒內飲酒,這是他第二次為湛碧兒夜下獨酌,她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他失去冷靜,這一次,放任她離開,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吧。

一杯又一杯將佳釀灌入喉中,易梓虔卻是品不出這酒有什麼味道,簡直可謂乳牛飲水。眼前,腦中,隻有湛碧兒的身影越來越明顯。初見時的冷淡,受傷時的脆弱,難過時的悲傷,開心時的笑顏,一張一張容顏,如走馬燈般在易梓虔眼前鮮活起來,伸出手想要觸摸,卻是什麼也碰不到。

夢希帶著下人在門外守候,夜已經深了,侍婢卻側王妃早些回去休息,夢希卻是不肯走,她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會是屬於她的,可是她還是想這樣守護他,畢竟,他,是她這一生唯一的歸宿。

酒杯叮當倒在地上,易梓虔在桌上胡亂摸索,他似乎醉了,醉了好啊,一醉解千愁,可是醉了,湛碧兒確實更加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王爺,您醉了,不要再喝了。"一隻纖纖玉手奪過易梓虔手中的酒杯。

"碧兒……"易梓虔呢喃,然後便倒在桌上。

夢希歎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何以叫天下英雄盡折腰。

"來人,伺候王爺沐浴更衣。"

"是。"

夢希看著麵前處於睡夢中的男人,他的哀愁喜怒,隻是為了另一個女子而變化,那個女子何其幸運。

青鬱山。

夜深了,湛碧兒卻還是沒有入睡的心思,最近的睡眠越來越不好了,似乎入睡也成了一個難題,雅靈說隻要她吃些東西補補即刻,可她偏偏又什麼都吃不下。

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因為一時動情,而要用很久的時間來忘卻吧,沒關係的,她湛碧兒什麼都沒有,有的便是時間吧,一年不夠,那邊一輩子吧,總會忘記的啊。

白蘇在門外輕輕叩門,她本不想這麼晚還來打擾湛碧兒,但看湛碧兒屋內燈光未熄所以便來看看,她知道即使她不來,湛碧兒這一夜也難以睡好,她還不如過來讓湛碧兒換下心思。

"進來。"

白蘇推開門,果然見到湛碧兒坐在桌子旁邊。唉,不知道小姐已經這樣熬過多少個夜晚,小姐如此淡然的一個女子,怎麼就是逃不過這一關呢。白蘇在心裏輕歎。

"怎麼了?"湛碧兒潔淨的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是一種習慣,隱藏悲傷的習慣,雖然知道也許瞞不了任何人,但她還是習慣這樣做了。

"小姐前些日子讓我派人尋找燕公子的下落,昨日燕公子到來,我卻忘記撤下了安排的暗衛。"

"不必解釋太多,隻要說發現什麼就可以了。"湛碧兒其實並不是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怕自己會再一次受到傷害,易梓虔留下的傷痕她還沒來得及愈合,若是再被傷一道,她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還有愈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