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算錯了時間,易梓虔一行人在天黑前錯過了在客棧投宿的機會,隻能在外露宿一晚。四名侍衛在易梓虔授意下利索的搭起了帳篷。
湛碧兒坐在馬車上掀起窗簾看著侍衛快速動作著,有些佩服他們的手法。
易梓虔掀開車簾:“下車吧,今夜委屈你了。”
湛碧兒放下窗簾,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關係,反正出來一趟,全當是經曆吧。”
易梓虔扶著湛碧兒下了馬車。
“你們行軍時,就常常這樣露宿麼?”
“不是常常,是每天。”易梓虔更正。
“你是皇子,受得了這樣的苦?”
“哈哈,皇子,算什麼。”
湛碧兒似乎看到易梓虔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她剛想問什麼,卻被打斷。
“小姐。”白蘇立在湛碧兒和易梓虔麵前。
“怎麼了?”
白蘇看看易梓虔,沒有說話。她的主子隻是小姐,沒有必要對易梓虔恭敬,即使那個人是小姐的夫婿,百姓愛戴的律王。
湛碧兒自然明白了白蘇的意思,可是易梓虔怎麼說也是王爺啊,她還真不好說出趕他離開的話。
易梓虔看著湛碧兒,等她開口。她是他的妻,怎能有事情卻不讓他參與呢。
湛碧兒看著易梓虔,知道不能這樣僵持下去:“王爺,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碧兒,和我一定要如此生疏麼?”
湛碧兒將目光移向白蘇,她不認為這個話題有什麼可討論性。
“碧兒……”
“王爺,我們主仆二人還有事情要商量,您能不能回避一下?”湛碧兒不得已開口趕人,還是那句話,除非迫不得已,她是不願和易梓虔把事情挑明,得罪於他。上次兩個人把話題說開了,結果竟然換得二人感情有了進一步的發展,而這一次,她不願兩個人的關係再有什麼變化。
“好。”易梓虔終於鬆口,轉身離開。
“小姐。”白蘇相識沒有被剛剛的情形影響,語氣仍然是平靜的,“五行剛剛飛鴿傳書過來,說,翠竹找到了。”
“終於,找到了啊。”湛碧兒鬆了口氣,“是誰找到的?”
“暗影宮。”
“是他們啊。記得幫我答謝尊主。”湛碧兒語氣淡淡的,隻有在初聽到翠竹無事時才有些波動。慕楓一直在幫助她,她知道自己一直欠著慕楓什麼,已經不僅僅是一句謝謝能交代明白的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還的。
浮香閣。
翠竹被送回時,五行免不了與暗影宮來人寒暄一陣,一方言多謝,日後定當報恩,另一方則言不必。雙方都知道暗影尊主對浮香閣主格外用心,雖不知其緣由,但卻知這次的救人不過是小事一樁,因此誰也沒將所謂的感謝當真。
翠竹一直出於昏迷狀態,雖找了大夫來看,大夫卻隻是搖搖頭說不出所以然。浮香閣中最擅長醫術的雅靈被小姐帶在身邊,五行隻好將情況寫明以飛鴿傳書帶給湛碧兒,並等候指示。
湛碧兒讓白蘇陪同四處走走。白蘇又把信鴿帶來的具體內容告訴了湛碧兒。
湛碧兒一直皺著眉。其實她更願意做隻慵懶的貓,安靜沉默。自從做了律王妃,浮香閣的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她覺得自己經常會頭疼,她可不可以直接跳過這個時間段呢,如果不能,那麼這個時間段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小姐。”白蘇輕喚,湛碧兒的表情令她覺得害怕,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她眼中的小姐一直是安靜的、淡然的。
“派人送雅靈回去,盡快吧,就算八百裏加急吧。”湛碧兒淡若清風的聲音響起。
“但您身邊……”
“就先這樣吧,救人要緊。”湛碧兒抬頭,天已經漸漸黑了。想不到她也會有在野外過夜的機會,不知這裏的悻悻是不是特別明亮好看。
白蘇知道小姐性子雖柔,但注意一定便不會再有更改,因此也不多勸,而是抓緊時間安排雅靈回浮香閣,轉身退下。
湛碧兒依舊望著天,天空星光未現,她忽然好怕這種黑暗的環境。曾經,暗夜是她的保護傘,可是現在,她開始怕黑夜了,夜裏,她會覺得空空的,她不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受傷時一個人在黑暗中徘徊時的恐慌,她忽然好懷念那時的溫暖,可是那溫暖的源頭卻是她如何也不敢再去碰觸的,就這樣下去吧,她遲早會在此習慣黑暗的,曾經,不是也這樣過了好多年麼,她會習慣的,一定會的。已有暖意的空氣裏,她卻感覺到了寒意,好冷啊,不過即使冷,也會適應的。湛碧兒笑笑,盡量忽略腦中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自己心靈澄靜下來,有空的時候該念念心經了吧。
密林中,暗夜隱藏著交談的兩人。
“飯桶!”易梓翎抑製不住胸腔的怒意。先是刺殺失敗,而後是翠竹及肅殺被救走,這些屬下還真是地道的飯桶。
“太子息怒。”吉平單膝跪下請罪,太子盛怒之下,首先遭殃的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