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雨淋,湛碧兒很難得的沒有因此引發其他並發症。
易梓虔陪著湛碧兒吃過早餐,便進宮了。湛碧兒隨後回到了房中,很安靜的看書。
小綠時而為湛碧兒端上茶點,時而換上新茶。
“你不必忙了,下去吧。”
“是。”小綠躬身,準備退下。
“如果晚上我不在房裏,告訴王爺,我出去了。”
“是。”小綠再次恭敬的應答。
有些事,該到了解決的時候了吧,再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吧。湛碧兒搖搖頭,掩去臉上的笑意,眼中的溫暖。
浮香閣。地宮。
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隻是湛碧兒換上了便捷的春裝,但仍是白色,很亮眼,很幹淨的白色。
肅殺立在下麵,臉色不是很好,大概是在地宮中呆久了,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他的眼神,有些無光,不再是湛碧兒初見時的那種……殺手該有的氣質。
“小姐。”水在湛碧兒身邊道,“藥物該起作用了。”
湛碧兒眼中帶著疑問,隨即消失,微笑。她想起來了,她曾經似乎說過,要逼問的,然後就任由他們去弄了,想不到一個經過訓練的殺手竟然也敵不過藥物的折磨,是肅殺暗影宮第一殺手的名號是虛名,還是雅靈太厲害了呢,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暗影宮第一殺手,現在想說了麼?”湛碧兒嘴角上揚,眼中閃過邪魅,很誘惑的邪魅。
肅殺用渾濁的眼神看著湛碧兒,不說話。
湛碧兒皺眉,道:“給他用了什麼藥?”
“逸散。逸是意誌的諧音,長期服用可控製服用者思想。”水回答。
“那,是不是我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湛碧兒疑問,一代殺手啊,就這樣稱為被人控製思想的……生物了,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是的,小姐。”
湛碧兒看著肅殺,突然之間有些恐懼,一種從她心底生出的恐懼,可是她真的不能再逃下去了吧。“翠竹,有消息了麼?”湛碧兒毫無征兆的換了話題。
“沒有。”水搖頭。她猜不到小姐在想什麼,現在不是該向肅殺逼問了麼,怎麼又突然提到了翠竹呢。
“是麼?”湛碧兒有些恍惚,怎麼還沒有消息呢,是她不夠重視麼。
“小姐,如何處置肅殺?”水看著立在下麵的肅殺,不由提醒,小姐怎麼會突然這個樣子呢。
“肅殺!”湛碧兒正視肅殺,“究竟是誰要你殺我?”
肅殺抬頭,臉上顯盡疲憊。
湛碧兒平靜地看著肅殺,等待他的答案。
平靜的眼神,讓人心寒。
湛碧兒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從浮香閣出來,她便覺得心裏悶悶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湛府門前,湛碧兒看著大大的湛府兩個字,心裏更加不舒服,湛府,曾經的輝煌早已不再,如今隻有冷清了吧,她也覺得好冷、好輕。
湛碧兒輕輕一推,大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邁進湛府,湛碧兒隻覺得這次比她上次來還要冷清,也許上次是在白天,還有人在守衛的緣故,她才覺得沒那麼蕭瑟吧。
淚,一點一滴落下。
湛碧兒沒有拂去臉上的淚水,任它顧自的流著。她最近是越來越傷感了,很容易傷心,很容易哭泣,她不該這樣的吧。
她蹲下身子,抱著雙膝,將頭深深埋下。就這樣,讓她哭一次吧,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在乎。她以為自己不會傷心,對湛府不會有感覺,可是當她到這裏時,卻無法不難過,她對這裏雖然沒有好印象,可是她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十六年,十六年,任是再冷血的人,也難以不傷懷吧。
一隻手搭在湛碧兒肩上,湛碧兒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暖流,那麼溫暖。
燕落辰將湛碧兒擁在懷中,用體溫給她取暖。雖然天氣已經轉暖,可是夜間的風還是很涼,不知湛碧兒在這裏站了多久,她的身體很涼,涼到讓他心疼。
懷中的人開始在顫抖,然後便是嚶嚶的哭泣,最後索性放聲大哭。
燕落辰拍著湛碧兒背,不說話,隻是陪著她。
直到很久,懷中的人終於不再發出委屈的聲音,燕落辰才鬆了口氣,他終於感受到她的體溫了。
湛碧兒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燕落辰,眼中很是委屈。
“還是不開心?”
“腿……麻了,不能動。”湛碧兒抽抽鼻子。
“我也是。”
“嗬嗬。”湛碧兒揚起嘴角,破涕為笑。
兩人便不顧什麼,席地而坐。
夜,涼如水,兩個人,靠得很近,很暖。
“我好久沒有見過你了。”湛碧兒看著天上的月,和空曠的天空,今夜,月明星稀,“是不是又回家了?”湛碧兒歪著頭看燕落辰,眨著明亮的眼睛。
“是啊,回家了。”燕落辰寵溺的拍拍湛碧兒的頭,眼中無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