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虔放下手中的書,活動下僵硬的脖子,無意中注意到了自己麵前的藍衣女子。她有著出眾的外貌,姣好的身段,她是湛碧兒,他的王妃。律王妃的身份就這麼重要嗎,值得她拿自己的一生作賭注嫁與她從未見過的男子?易梓虔苦笑著搖搖頭,不管她曾計劃了什麼,他絕不會配合,他不需要一樁毫無感情的婚姻,等時候到了,他會為自己做次決定。
“王爺苦讀一夜,不累嗎?”湛碧兒突然睜眼開口,易梓虔已來不及轉移視線,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本王……習慣了。”良久,易梓虔才想好答案。
湛碧兒不再理會,又閉上了眼睛。
易梓虔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湛碧兒目光澄澈,令人很容易沉溺其中。易梓虔是戰場上的神將,他知道這並非好兆頭,而且他的王妃看起來似乎不是有貌無腦,更似不是一個人一眼便能看透的。
皇宮。
易梓虔與湛碧兒雙雙在易恒麵前跪下,口中道“萬歲”。易恒滿意地吩咐起身。
“碧兒,梓虔待你可好?”易恒問。
“王爺,很是體貼。”湛碧兒抬頭,麵帶微笑。
易梓虔側首。湛碧兒的笑很美,隻是那笑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皇上,太子及太子妃到。”內室進來叩首稟報。
“宣。”易恒坐於大殿正中,一身帝王氣。
這是湛碧兒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地方朝見皇上。果真是高高在上,君臨天下,卻也是那麼悲哀,一人獨享高位,怎勝得許多寒。
太子及太子妃進入,眾人便又行禮,一陣寒暄過後,大殿又恢複了冷清。
“一月後便是我朝的祭衣盛典,朕決定將此次籌辦的任務交予律王妃處理。”
四雙眼睛齊望下旨者。
“父皇,這……於禮不合吧。”先開口的是太子易梓翎。
祭衣盛典是大易王朝自建立之初傳承而來,定於每年八月初一由皇後主持祭祀天神,感謝天神賜予百姓豐衣足食。至易恒一朝,皇後不行仙逝,又因皇上專情,懷念皇後,便一直未立後,故每年典禮都由主持。
“父皇,兒臣覺得應有太子妃主持。”易梓虔接話。太後年歲已大,如今立太子妃,盛典便理應由太子妃主持。
易恒目光掃過湛思嵐和湛碧兒,前者麵帶委屈,後者一臉平靜。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
“父皇,盛典經費從何處?”湛碧兒問。其餘三人詫異地看著她。
“自是有碧兒負責。”易恒笑得和藹。
原來如此。湛碧兒當下了然易恒的用意。不過是皇上看浮香閣這幾年興盛得有些過分,想從中為國庫霸占些銀子。
“朕累了,你們退下吧。”
“是。”四人魚貫而出。
“律王府可沒有多餘銀子任王妃揮霍。”剛出門,易梓虔便不帶語氣開口,他的意圖很明顯,他在責備湛碧兒沒有推辭。
湛碧兒愣住,反映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是律王妃,而律王這句話是對自己說得。她自嘲地笑了:“王爺放心,碧兒自會找人幫忙。”
易梓虔輕哼一聲,快步走出,不再作任何停留。
湛碧兒快步跟上易梓虔的腳步。
“殿下……”湛思嵐不滿的向太子易梓翎撒嬌,“她憑什麼主持盛典,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語到最後,睫毛閃動,竟出現了幾滴精英的淚珠。
“唉,父皇旨意以下,還有什麼辦法!”易梓翎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剛剛在皇上處已令他頭疼,如今還要手忙腳亂地安慰湛思嵐。
“殿下,嵐兒不依嘛……”湛思嵐一句柔語酥碎了人的骨頭。
太子無法,隻得緊皺眉頭,任湛思嵐去吵鬧。
易梓虔與湛碧兒乘步攆到宮門口,律王府的華麗馬車早已在外恭候。易梓虔似在生氣般,並不扶湛碧兒上車,也不睜眼看她。湛碧兒隻當他是個奇怪的王爺,並不理會他。兩人就這樣,互相忽視的回到了律王府。
剛回律王府,湛碧兒便吩咐小綠將白管家請到宴客小廳。易梓虔看了湛碧兒一眼,並未對她的行為加以幹涉。
“老奴參見王妃。”管家白農向湛碧兒跪地行了個大禮。
“白管家請起。”湛碧兒示意小綠將白農扶起,並賜了座。
“管家,我可否從外召個丫鬟?”
“王妃為律王府主母,王爺也已吩咐以後府內支出收入全由王妃負責,王妃自然有權利人用丫鬟,無需與老奴商量。”白農說話謙恭有禮。
“如此便好。”湛碧兒很滿意,加入律王府似乎也不錯。
“王妃,王爺吩咐,籌辦祭衣盛典時您不得動用府內財物。”白農提醒。他不了解王爺為何會下此令,王妃承辦盛典難道不是律王府之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