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這隻嗜虎突然不安,在地上滾著,極為痛苦的嘶吼著,渾圓的肚皮上,一道又一道小小的拳印浮現,嗜虎的腦袋瘋狂的磕著地麵,很是人性化,以此來減緩著痛苦,在哀求著,剩餘的四隻嗜虎,嘶吼著,陰森森的鋸齒,低落著稠狀的粘液,戒備的盯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嗜虎。
“讓你吞,讓你吞,弄髒了衣服,蓮姨又該說小公子調皮了”
稚嫩的聲音,生氣的叫喚著,從嗜虎的肚子裏傳出。
“噗嗤”深山上空的翠裙女子,含淚的嬌顏破涕為笑,那是心疼的笑,看著孩童被嗜虎吞入的刹那,女子恨不得將嗜虎淩遲,扒皮抽經,素手掩麵笑著流淚。
撕撕撕。
血肉模糊的虎頭,被孩童一個一個拖著,堆成了一座小山,孩童拉著虎頭的耳朵,背道的拖著,小手拉起青色的袖子,抹著鼻涕,然後又停了下來,看著被弄髒的袖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嗚嗚,小公子的衣裳髒了,蓮姨剛給我縫紉的六歲禮物,嗚嗚”
孩童躍了起來,跳到虎頭的頂上,一腳一腳的踢著本就血肉模糊的虎頭,被斜陽的照耀下,金黃的山腳下,噔噔聲不絕於耳。
幼時的畫麵不斷的浮現,似乎一停頓,就會消散腦海中。
黑蓮上,少年懷裏的女子閉上了雙眼,撫摸少年的手,劃落下來,緊閉的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滑落,似乎還有話來不及說,女子的朱唇尚未閉合,就那麼開著,突然虛空上的紅蓮不在絢爛,消散在了虛空上,原本血肉模糊的屍身現在已經是一枝幹枯的桑木枝,落在了女子身旁。
“蓮姨,不!!”
淒涼的怒吼震散了火紅的雲彩,震崩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山嶽,夕陽不再停留,急促的往西方落下,漸漸的消失在了天際。
“蓮姨,蓮姨”
少年跪在冰涼的女子旁,嘴裏呢喃著,像是小孩子丟失最重要的東西,不知所措,連淚水都忘記了流淌,少年看向虛空上一口碧綠的的玉棺緩緩行來。
那是無名家,扶桑說為少年尋來的仙棺,沒想到卻是為她自己準備的,少年將女子放入棺中,手一揮,浮屠湖麵瀑布再起,點點紅光飄渺,那不是真的自然環境,而是少年神紋所化浮屠湖麵紅蓮又開,古亭重築,少年抬著棺,放置在了古亭內。
單手向虛空捉去,一柄漆黑的劍落入少年手中,這是無名家,扶桑配劍,此時不再漆黑,翠綠的光芒穿透而出,少年跪在玉棺前,弑殺自己,無名家扶桑承受著一切。
“蓮姨,從前的小公子已經很強大了,強大到超越了曆代無名家,為什麼非要欺騙小公子,親手殺了你,意義在哪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少年哽咽著,用纖細的手指,在劍體上刻著,整個浮屠湖隻有少年一個人的自言自語,瀑布上的源頭,空空的道台上,沒了六十三柄劍,沒了陰陽遮掩的家尊,紅蓮上沒了翠裙飄舞的蓮姨,隻有一口玉棺,一把插在玉棺前散發翠綠光芒的劍,劍上刻著秀美的字。
蓮姨扶桑之靈柩。
突然六十三道圖騰再現,從玉棺中浮現,鑽進少年的腦海,鑲嵌在骨肉中,一股強大的神力滋養著少年,六十三道圖騰運轉在少年的眉心內,少年感受著突然鑲入的強大神力,仰天大笑。
“弑尊證名,成就了曆代無名家的神力加身,這就是一代又一代無名家強大的根本嗎”
“蓮姨,蓮姨啊,小公子不需要啊”
少年捉向自己的眉心,強行將嵌入眉心的六十三道圖騰抽了出來,忍著劇痛,眉間撕裂在流血,硬生生的將六十三道圖騰取出。
“蓮姨,小公子將這六十三道圖騰安置在虛空,永生永世再也沒有人能夠打擾到蓮姨了”
六十三道圖騰被少年定格在了浮屠上,將整個浮屠帶到了虛空裏,圖騰將虛空上的浮屠隱藏進了虛空,圍繞著浮屠,形成了強大的結界。
“蓮姨撫養小公子十八載,今證得六十四代無名家,吾取名為十八,永生不負蓮姨十八載”
“我名十八”
十八看著隱入虛空的浮屠,頭也不回的離開,急速的離開,十八不忍回頭,他要去遠方,此時的他心中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能夠複活蓮姨。
“十八公子,一定要縱橫天下啊”
虛空上,一幅圖騰裏,一聲溫柔的輕聲彌漫在虛空,而後徹底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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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有一白發男子,雙手負後,身影虛幻,淚流滿麵,我從萬古之後歸來,卻融不入這個世界,他發現曆史難改。
“哼”
麵對世界的排斥,白發男子一步踏入天幕內,每進一步,身影便更加虛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