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推開扶著她的金聖,調整了情緒,麵目異常的冰冷。她走到靈兒麵前,直視著前方:“叫你做個如此簡單之事,你便這等毛手毛腳!還想有人的修為和能力?這珊瑚乃是本尊最為看中之物,你打碎了它,便要接受懲罰。”
靈兒聽太元這樣的說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委屈,眼淚也大顆的滾落下來。靈兒低著頭,使勁的咬著嘴唇,不想讓眼淚滾落下來。卻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
“金聖,帶她到偏殿跪著,明日這個時辰再來見我。還有,今日不許用膳。”太元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內殿走去。“聖母娘娘,這樣是不是.....”金聖一聽,這懲罰也太過了一點,顧不了那麼多,急忙上前求情。
“本尊的話不夠清楚麼,還是你聽得不明白?”太元輕聲慢語的說著,不參雜一絲感情。此話一出,便是在沒有商量的餘地。“奴婢明白。”金聖說完,帶著歉意的目光向靈兒看去。
“靈兒妹妹,對不起。”金聖帶著靈兒朝偏殿走去,心中滿是愧疚。眼睜睜的看著靈兒受罰,卻忙什麼也幫不了。靈兒此時反倒安慰著金聖:“沒關係的,我幾百年沒吃飯,也沒有餓死呀,嘻嘻。”
“那珊瑚不是你打碎的,對麼?”金聖有些心疼的問。金聖何等聰明,在太元身邊待得久了,察言觀色可是她的強勢之處。靈兒才入世幾時,那臉上的不自然和刻意掩埋,早已經被金聖看了個幹淨。
“這......姐姐你都知道了。”靈兒對自己的謊話有些不好意思,羞愧的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好像自己真的犯了錯誤一般。“我看師父如此生氣,想著若是師父知道這珊瑚是白羽打破的,還不拔光了它的白毛。”
這叫什麼解釋?金聖聽著靈兒天真的坦白,自是哭笑不得。這就靈兒,會為了一個天真好笑的想法,保護別人,不摻一絲的複雜。金聖卻暗自歎息,若是靈兒永遠都如此善良,該有多好。
隻怕這世事險惡,會磨滅了她純真的本性。此刻,早已把靈兒當做妹妹的她,隻是希望靈兒能晚一點下山,再晚一點......
花謝花落,轉眼十年。那山腳的桃花,緋紅的暈染成了一片;山腰的神木也已經竄出老高。唯一沒有變的,是那山頂的一角天地,這裏的夕陽依舊的溫婉柔情,這裏的日出,依舊亮徹東方;那山巔的一株柳樹,還是那樣的婀娜碧綠。
嵯峨山中的玉神殿,在斜陽的餘暉之下,越發的光彩耀眼。那高高的殿門之中,緩緩而出的,是一個女子。還是那樣熟悉的白衣,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千古紅顏之下,褪去了俗氣與厭膩。麵容清純美麗,蒼白輕柔,澄澈空靈。
西陽如碎玉,濺落在她精致的臉龐,投上一層淺淺的暗影,卻掩不住她的脫俗、清秀。雪白的肌膚與素白色紗衣完美交融,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仿佛一個不識煙火的白精靈,周圍一切好似黯然失色,空氣也流動著白色的氣息。
來到這嵯峨山中,已有十年。靈兒邁出殿堂,後退幾步,仰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座瓊樓金闕玉神殿,就這樣聳入雲霄的矗立在此。靈兒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這經曆了上千年風雨洗禮的建築,卻依舊的英姿盎然,氣宇恢宏。
“真不想,這一住便是十年。”金聖不知何時也站在了靈兒身後。靈兒卻並不覺得驚訝,“是啊,十年了。”靈兒微笑,似春風一般的溫暖。“下山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金聖在一旁問著。
“不知道。”靈兒回答的幹脆。金聖笑著搖頭,“算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在一起的日子了,不如我們一同去看桃花吧,山腳的桃花開了,甚是美麗。” 靈兒莞爾一笑,微微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