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紅腫,欲瘋狂。手上青筋高高凸起,竭力克製著自己的痛苦。
蘇靜雲驚得不知所措,他們從來沒有像這次進入的那麼深入過,可是她不是懵懂的十八歲少女,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痛苦,顯而易見。但是,她無法。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裏是醫院,是你的病房……”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會變成怎樣的糟糕。
他隻是望著她,抓著她的胳膊一扯,她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將下頜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貼著她的耳朵說:“蘇靜雲,我,要,你。”
那麼霸道而明顯的宣言,隻弄得蘇靜雲全身燥熱不堪,又好氣又好笑。
她的眼神不經意的一瞥,依然可見他撐起的褲子。
他的手又想伸進她的衣服裏,她卻無論如何也不應允了,紅著臉對他說:“馮碩,你理智一點,不要這樣。”
他的臉一下就沉下來了,低沉的說:“你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了?”
蘇靜雲咬著唇,不敢看他渴望的臉。她的胸部也隱隱作痛,可是,就是沒有辦法答應他的。
“對不起。”她的聲音低到自己都懷疑有沒有說。
馮碩的喉結上下起伏,目眥欲裂,那是一種深陷絕望卻得不到救贖的負罪與沉重感。
蘇靜雲充滿了歉意:“馮碩,你不要這樣。”
他怎麼能不明白呢?這裏是醫院,根本不可能的。可是,就算是再成熟的男人到了這一步份上,他的理智,能救得了他的身體嗎?
她那麼為難而退縮。
“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留下來。”他沉沉的看著她,目光竟有了些許的哀求。
蘇靜雲的理智與情感交鋒著,水深火熱。
遲遲沒有給出答案。
“我想我知道了,”他晦澀的苦笑著,鬆開了她的手:“既然這樣,蘇靜雲,你先出去吧。”
她有擔憂,可是,終於還是抵抗不過自己的內心,抓起外套穿上,然後再腰間打了個結,這樣才可以防止自己走露春光。
她知道她的離開意味著什麼。但是,別無選擇。
她站在門外,沒有走開,隱隱的聽到裏麵傳來嘶啞的低咆聲,還有輕微而急促的喘息,雙頰又燃燒了起來。
她知道他在做什麼,正因為這樣,所以才顯得自己殘忍。她是他的妻。卻是無法履行夫妻義務的妻。
每聽一次他的嘶啞,她的心便狠狠一顫。可是,她付不起真心,也交不起身體。
那一夜,他是那樣壓抑而嘶吼的衝破了她的身體,完成了她從一個少女像一個女人的轉變。她以為,這一生,他們都可以像那時緊緊相連,彼此不分你我。
山上的夜晚風大,很冷,可是他們窩在小小的帳篷裏,卻感覺那麼溫暖。
他親吻她的淚水,不住的承諾,她以為,那便他們的天荒地老,海誓山盟。
終究,抵擋不過現實的殘酷。
她輸了,輸的淒淒慘慘戚戚。
為年少的輕狂與任性,她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他也太過年輕,所以無法理解那深沉的痛,如果知道,又怎敢再奢求她的原諒?
二十歲的成人禮,她完成了女人一生的蛻變。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房內的喘息聲漸漸止了,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下來。蘇靜雲抬起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麵。那猙獰的小蟹無法顧及的爬滿了她的臉龐。在醫院的病房門口,她想起了那一段極力忘記的回憶。
她抬手,抹去所有的濕冷。沒有看裏麵的動靜,隻是側耳傾聽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蘇靜雲看著他靠在床頭,眉頭深鎖,疲憊而眠。
換下的褲子堆在角落裏,有微微的濕意。
蘇靜雲不知道他是怎樣替自己完成這些事情的,可是,這必定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忍受非凡的痛苦的。
她莫名的有些酸楚。坐在他的床邊對著他發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從樓上摔下來卻不曾喊一聲,可是,卻求她了。
而她,又狠心的拒絕了。
他沉沉的睡著,呼吸漸趨平穩。臉上的傷痕愈顯得猙獰。
應該是傷口疼吧。
蘇靜雲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流連在那些傷口上:“疼嗎?”
當時摔下來的時候,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她輕柔的撫摸著他,又不會驚動了他。帶著無限的柔情,“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似乎悲從中來,有些輕顫了音。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觸碰他,可是他卻睡著了,絲毫沒有反應。
好一會兒,她又笑出來,許諾道:“馮碩,如果,你好起來了,我……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