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不過來了?”冷硬的,完全找不到一點感情,就像是對著機器說話一樣。
蘇靜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脾氣也上來了,用比他還冷的聲音說:“是的。”
馮碩沒有說話,他們都沉默了。
最後,馮碩說:“隨你便。”便掛了電話。
這就像一場冗長的賽跑,誰先放棄誰便輸了,蘇靜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司機道:“去我那裏。”然後報上了自己的地址。
司機不再多言,直接調轉車頭,車子往來的方向開去。他們一個住在城南,一個住在城北,可算是天各一方。
經過酒店的時候蘇靜雲本來想讓司機停一下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直接開回了家。
拒絕了司機幫她將東西拿上去的好意,她徑自拿著為數不多的東西上樓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安頓好之後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她用毛巾包著濕漉漉的頭發穿著睡衣蹲在冰箱前,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重重的歎氣。
她打開母親給她的袋子,才發現裏麵不但又水果,零食,還有幾個菜,做好了用保鮮盒裝著。摸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溫熱的觸感。她難得的笑了。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下麵壓著一張紙條:靜雲,熱熱再吃。雖然沒有署名,但是蘇靜雲知道是寧墨香寫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說有多感動也是假的。她的心弦,隻是微微的被觸動了一下。
拿著盒子去廚房的微波爐加熱,今晚的晚飯有著落了。
正當她捧著飯盒坐在沙發上大快朵頤的時候,門鈴卻不合時宜的響了。除了吳娉婷,沒有人知道她今天回來。而且她有個狗鼻子,每次她吃飯的時候總會出現。
想著,她便任命的跑去開門,身上的衣領也開得很大,頭上包著的毛巾隨著她的動作開始變得歪歪斜斜。於是她的嘴裏叼著一塊糖醋排骨,一手扶著快要掉下來的毛巾,一手開門,口裏還含糊不清的喊道:“娉婷,你來的……”
正是時候。四個字隨著看到門外站著的人的時候,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蘇靜雲狼狽的扶著門框咳嗽個不停。
咳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口中的排骨卻卡在了喉嚨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神情痛苦而狼狽。
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拍在她的背脊上,幾個規律的來回之後,那壞事的排骨終於吐了出來。
蘇靜雲漲紅了臉看著他說:“周……周博士……你……你……你怎麼來了?”她說的結結巴巴,臉色通紅,頭上的毛巾終於俏皮的滑下,一頭烏黑濕潤的頭發倏然披露下來,垂在她潔白的脖頸上。
她驟然一低頭,才發現睡衣的領口開的太大了,立刻用手收攏,驚恐的後退了一步,神情緊張的說:“咳咳,周……博士……我……你……”
周向林倚在門邊,含笑看著蘇靜雲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他的腳邊還留著她吐出來的那塊排骨,樣子極其委屈。
“我,你?我怎麼會來?”周向林微笑著接口道。
蘇靜雲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沒想到周向林卻淡淡的聳聳肩說:“我看你屋子裏的燈亮著,所以上來碰碰運氣。”
“你怎麼會知道我屋子裏的燈亮著?”蘇靜雲皺眉看著他。
“剛好路過。”周向林雲淡風輕的說道,然後用力的嗅了嗅,說,“你在吃飯嗎?好香。”
她臉色一紅,側開了身子說:“先進來再說吧。”
周向林沒客氣,隻是指著光可鑒人的地板說:“需要換鞋嗎?”
地板蘇靜雲剛拖過,發出錚亮的冷光,聽到周向林這麼說,她立刻俯身從櫃子裏拿出一雙新的拖鞋來:“換這個吧。”因為她實在不想再拖一遍。
周向林一進來,這套六十平米的公寓就顯得擁擠了起來,蘇靜雲指著沙發說:“你去坐一下,我……我先換個衣服。”
他依言坐下,蘇靜雲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周向林靠在沙發上打量著這間簡單卻布置的溫馨的房子,有些茫然。他脫了西裝外套,才顯得不那麼拘謹。
其實他不是路過,而是自從她離開之後,隻要有空,便會開車來到她樓下,望著那黑漆漆一片的窗戶,抽一根煙,坐半小時,然後駕車離開。
她就像那悄然綻放的小雛菊,乍看之下並不起眼,但是卻無法讓人忽視她的存在。久而久之,竟像是在心底生了根,一日不品,便覺有些不對。
今晚,當他如往常一樣點了一根煙的時候,一抬頭,卻意外的發現她屋內的燈光亮了。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唐突,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腳,便上來了。
而今,他坐在這裏,竟覺得溫暖。應該說一直以來,都知道她很溫暖吧。所以讓人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