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戶。”徐茵趕緊澄清道,“真的是找你的帥哥。他不讓人家告訴你他找你,隻是坐在這裏等你回來,我發誓沒騙你,你趕緊回來看看吧。”
“他長什麼樣子?”蘇靜雲手上的筷子慢慢放了下來,臉上出現了陰沉的神色。
吳娉婷也跟著愣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靜雲,隻有在上學的那幾次……
難道……她的臉色也跟著變得很難看。
“我知道了,謝謝你,徐茵,我馬上回去。”聽完徐茵的描述,蘇靜雲安靜的放下電話。麵無表情。
吳娉婷著急的想說什麼,可是蘇靜雲卻快一步道:“娉婷,酒店裏還有點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可以嗎?”
“靜雲。”吳娉婷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
蘇靜雲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沒什麼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想跑也跑不了多遠,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我先走了。”
她這個樣子,仿佛又回到了許久以前,蘇靜雲最不願意回憶的那段日子,那麼的苦不堪言,那麼的難捱,為什麼他們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蘇靜雲走了,吳娉婷隻能眼睜睜的無力的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漸漸出現在陽光下,然後越來越小。
慢慢的踱步回來,蘇靜雲抬頭望著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的天璽大酒店。
頓覺時光如指尖的沙漏,一去不回頭。
她像個局外人似的站在距離門口十米遠的地方。氣勢如虹的大酒店高聳入雲,她用手擋著頭眯起眼想望到它的頂端。
她在這裏已經工作三年,所有的往事如昨日煙雲,曆曆在目。這裏是她為之奮鬥的地方,難道,真的要離開了嗎?
行人如織的來回穿梭,時光仿佛凝固在這一刻,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企圖將所有的一切埋進心底。
無論如何,不能輕言放棄。
即使結果無法改變,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蘇靜雲了!
蘇靜雲朝著大堂沙發區的方向走去,徐茵已經躲在那裏朝她招手。
這一次,蘇靜雲沒有理會她,隻是冷著臉,握著手,一步步的朝那個仍兀自沉寂的坐在沙發上的男子走去。
頭頂的陽光陡然被人遮住,男子詫異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然後抬頭對著蘇靜雲露出一口白牙。
“姐,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他泰然處之的擁抱令蘇靜雲僵硬的身體挺得更直,她似乎還沒有從眼前的狀況中回過神來。
直到徐茵的抽氣聲遠遠的傳來,她才驚訝自己的失禮,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頷首道:“靜安。”
蘇靜安,她同母異父的弟弟。蘇靜雲的笑容有些勉強,不用仔細看便能發現那牽強的扯動的嘴角不過是麵部表情罷了。
蘇靜安放開了她,卻沒有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改為拉她的手說:“姐,媽說你好久沒回去了,讓我過來看看你,你過得好嗎?”
也許是因為一半血緣的關係,也許是因為他的手心太過溫暖的關係,蘇靜雲尷尬之餘慢慢放鬆了下來,對他說:“你先坐下,我去請假,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吧。”
她的弟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他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蘇靜雲抱著滿腹疑雲跟領班打了招呼,帶著蘇靜安回家去。
她的家庭很複雜。母親帶著當時五歲的她嫁給本市小有名氣的房地產商。她一直覺得如做夢一般。
後來他才知道所謂的繼父早就已經結了兩次婚,第二任的妻子還留下一個比她大一歲的女兒。這樣的家庭組合,注定了矛盾與摩擦。
人人都說母親嫁過去是高攀了,她又何嚐不覺得自己跟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為了不讓母親難做人,她處處忍讓,忍氣吞聲,但是蘇慈雪,那個名義上的姐姐,簡直是欺人太甚。為何有人可以擁有那麼柔美的名字卻那麼歹毒的心腸?
當時的蘇靜雲完全可以用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來形容,可是她不能反抗,更加不能找母親哭訴。如煉獄般的日子直到傳來母親懷孕的消息時,終於有所好轉。
因為蘇慈雪有了新的目標,她不再緊盯著蘇靜雲不放,轉而可以對付母親。千方百計想讓母親流產。你能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擁有如此惡毒的心腸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嗎?
也許你們不知道,可是蘇靜雲卻真切的感受到了。每每思及此,她總是不寒而栗。
她將手上的茶杯放到小幾上,推到蘇靜安的麵前。她有時候常想,靜安真是命大,有那麼惡毒的姐姐竟然還能活下來,不可謂不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