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你看這就是我的結婚戒指,整整十八克拉啊,壓得我手都快斷了,你看它閃不閃啊?”看著眼前不停晃動的戒指,孫蓉惡毒的想,下一秒就掉進臭水溝裏,讓她哭都哭不回來,但是人活一世,每天都是幾百台攝像機的現場直播,好歹得專業點,所以臉上還是掛著豔羨的表情,讓戒指所有者可以盡情的發揮她的炫富功底,以便晃花別人的眼,出門就被搶了。
終於,在珍妮拿出她的據說是巴黎著名設計師設計的上麵有九百九十九顆珍珠組成的婚紗,的照片的時候,孫蓉臉上終於掛不住了,趁珍妮吐沫橫飛沒有注意地空檔,揉了揉自己可憐僵硬的小臉,心中感歎,還得到什麼時候啊,她錯了,她真的錯了,錯在從來沒想到,同情心也會害死人。
珍妮是孫蓉大學時的舍友,父親早逝,母親改嫁,自小由奶奶撫養長大,本該是“哀其不幸”的,奈何人們卻更多的“怒其不爭”,是人都有毛病本來的就不該苛求,所以呢,她的小毛病比如像偷用別人抹臉油,到處亂扔化妝品,一個禮拜換七個男朋友,晚上去夜店徹夜不歸,每天打扮的像個小太妹之類的生活作風問題就算了,人各有誌嘛,但是最讓人反感的就是她的炫富心理和毒舌,拿自己男朋友或是俗稱幹爹的錢來嘲諷別人都是“窮酸像”,而且還出言不遜,所以她的人緣並不好,當然,畢竟都是外鄉人,孫蓉秉著與人為善的態度,和她關係還勉強不錯。大四那年,在別人忙著找工作的時候,她已經決定找個有錢人把自己給嫁了,三年的時間,在孫蓉慶幸自己終於找了個在離城區幾十公裏的小山村裏當老師的工作,雖然對於她這個文科生比較諷刺的是,她成了一名一竅不通的化學老師,就在她本著不誤人子弟的決心,打算愛崗敬業,好好奮鬥的時候,珍妮也找到了自己的高富帥,成了領了證,蓋了章的富太太,保證了自己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這次她是以珍妮的好朋友的身份來給她當伴娘的,但是她發現自己現在更像是個由她發泄的垃圾桶。
“hi!”
孫蓉正在想怎麼找借口推了這個爛攤子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帥哥走了過來……
“蓉蓉,這就是我的未婚夫傑克。”珍妮用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道。
傑克?搞什麼,泰坦尼克啊?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唉,浪費啊!這麼個要人才有人才,要錢才有錢財,要風度有風度的帥哥,就死在珍妮這多爛桃花手裏,難道這個年頭那句話是真的?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不過,下一刻她立馬推翻了這個謬論,感歎人生真是炒股票,處處有風險啊,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看著很“絲狀”的man,有時候可能是虛胖的“偽娘”。
“你好,我是珍妮的朋友孫蓉。”孫蓉很有禮貌的行握手禮,沒辦法,職業習慣。
“你好。”傑克很有風度的握著孫蓉的手,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卻讓孫蓉生出了滿心滿肺的厭惡與惡心,下意識地把手在餐巾紙上使勁兒地抹了兩下。
握過手之後,傑克很紳士地為孫蓉點了幾道這間餐廳拿手的小吃,便跟珍妮卿卿我我起來,不再理會孫蓉。看著眼前的像連體嬰兒一樣地二人,孫蓉感到人心險惡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隻想快些離開,於是給自己的男朋友秦桑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十分鍾後,珍妮看著玻璃窗外騎著自行車,穿的舊衣褲眼瞅著就像個民工的秦桑,不由驚呼出聲,“那個民工是誰啊,這可是高級茶餐廳,那種人也配站在門口,真是倒人胃口。”
一句話,孫蓉的臉立馬掛不住了,她那一刻真想拿起桌上滾燙的咖啡給她整個容,再看玻璃窗外的秦桑也顯然聽到了這句話,臉色鐵青。
“他是我男朋友秦桑。這頓飯就當是我男朋友的見麵禮了。”說完,孫蓉扔下五百塊鈔票,抬頭挺胸,在傑克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開玩笑,她自己的男朋友,她自己都舍不得動一個手指頭,哪兒輪得到外人來擠兌?
到了門口珍妮才緩過神來,發起飆來,怎麼飆?故作委屈的飆淚唄,貌似傑克很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哭聲中夾雜著他誘哄的甜言蜜語。孫蓉可管不了那麼許多,挽著秦桑的胳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