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這一晚,她沒有熄滅燭火,可即便室內燈火通明,卻依舊還是沒有睡好,夢中反複驚醒,每次醒來皆是滿身虛汗,心情也不免跟著愈發壓抑。
人生,滿帶欺騙和謊言,人與人之間,本就是一場又一場看誰演的更為精彩的折子戲,每當戲曲落幕,我們靜下心來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你會發現,它是多麼醜陋,多麼猙獰……
就在同一個夜晚,那個如女子般美好的男人,此時正與周喬共赴雲雨,幾度至死糾纏……
一切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很快從右相府裏傳出命案的消息,繼諸葛逸與南璞玥的事情迸發之後,這可謂又是一件震驚的事件!
很快,京淄城裏掀起了一陣流言風潮,上至王侯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大家都在討論著這樁離奇的命案。
沒有現代的監視功能和指紋驗證,完全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指證是何人所為,至此,人們亂加猜測開來,有的說是被仇家所殺,也有的說是內部人員所為,更有甚者,因諸葛逸和南璞玥的命案在先,且兩樁命案時間隔得不長,而危言聳聽的說是四人皆被髒東西詛咒了,在這個社會,再說的迷信點,那便是惡鬼所為。
謠言四起,恐怖蔓延,據於此,許多在朝官員和王侯不免心生忌憚,不管自己有沒有做虧心事,紛紛悄聲找僧人在宅中生壇作法。
也是自命案發生後,一連幾天,左靈繡再也未見到那個紅衣灼目的男人,一天又一天,他也派人打聽過,可是,皆聞不到半點消息,更不知他暫住在哪兒。
有被欺騙的感覺騰然而起,她始終還是無法相信那個恬靜的男子會利用她。
她不信!
又是幾天過去,每日依舊會抱著希望等他,可是,他終是沒來,希望漸滅,絕望放大,她終於不再抱任何可能性了。
不可否認,她又被騙了!這一點,明確而清晰。
此時,長樂坊中充滿了歡聲笑語,那些平日再也平常不過的笑聲,在此刻聽起來,竟那般聒噪擾耳,似是含滿諷刺,嘲笑她的愚蠢,笑她一次次的天真與無知。
忽而,她也笑了,笑的有些神經質,直到笑聲越來越大,在她幾近變態的神色中,搖曳著身姿走到梳妝鏡前。
望著鏡中的自己良久,覺得妝容不夠豔麗似的,她優雅的拿起梨木案上的胭脂,一下又一下的往臉上擦著……
她塗抹了好久,動作不厭其煩而又那般匪夷所思。
最終,她停下所有動作,凝神注視……
鏡中的她,紅唇似血,臉上顏色紛亂錯綜,複雜難辨,加之那抹詭譎的笑,已然將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也許,該是時候找點樂子了,她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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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山野農田之中,一個俊美的男子靜靜地立於田壟上,殘雪斑斑,似是荒涼大地上的裝飾。
寒風襲來,他緊了緊領口。
身後有人向他緩緩走來,之後來到他身後,伸手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