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俯視這片蒼茫而安靜大地,院內靜悄悄的,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寂寥的寢室內,周喬早已睡熟,殊不知窗外的任何風吹草動。
這個夜晚,注定要發生一些無可避免的事……
參差樹木,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鬼鬼祟祟的摸索到了這裏,行至走廊中,找準正室,一雙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弑冷的光……
這邊,諸葛逸與司馬鈺一同溜出了宴席之後,誰也想不到要去哪兒,於是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祭壇,這個白日祭天的地方。
白天的喧囂落幕,到了夜間,京淄城逐漸陷入了沉睡。
此時立於宮牆上,長身綽影,賞景吹風,雖然周邊不免顯得有些冷清,但卻也不失莊嚴和遼遠的意境。
抬頭望去,一輪濁月掛在夜空中,旁邊沒有一絲雲彩,鳥瞰整片沉睡的大地,昏昏暗暗,尚可辨的清哪裏是自己家的方向。
“你幸福嗎?”諸葛逸突然問起這麼一句。
悵然若失的看向他,司馬鈺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可否認,我已擁有這世上最好的物質享受,容貌,權勢,地位,我什麼都不缺。”諸葛逸略帶渾厚的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響起。
司馬鈺就那樣的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繼續道:“可是,我擁有了一切,卻感覺什麼都未曾擁有,什麼都未曾得到。”
話落之後,他笑,笑得傲慢,笑得輕狂,最後,漸而演變成了一絲苦澀。
“是因為那個人吧。”司馬鈺言。
良久,耳畔傳來一聲歎息,吐出的白氣很輕很輕,似是一股埋藏在心裏很久的憂愁,終於有機會一吐而盡。
似是了然,司馬鈺垂眉,認同般緩緩說道:“他有傾城之貌,但凡見者,固是為之動心傾倒。”
這一點,諸葛逸確實承認,然而他開口補充道:“除了美,他身上還有更加深刻的東西,淡然,高貴,還有一種自如。”
司馬鈺默然,無從辯解,轉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不料,百米開外,有濃煙滾向半空之中。
他心下一怔,疑惑問道: “祭祀有在夜間進行的嗎?”
不解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諸葛逸道:“我朝向來是五更起,六更行,酉時畢,曆年來,舉國上下幾乎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活動時間,何來夜間一說?”
其實司馬鈺也知道這些基本常識,此時聽他也是這樣的說法,隻覺不妙,開口道:“你看那邊。”
他轉頭望去。
隻見目光穿過一道道重牆,一股濃烈的煙氣從中滾滾而上,以目前來看,濃煙顯然有變大的趨勢,是起火了嗎?
來不及分析,目標鎖定在了那個方位……
那個方位!
“不好!?”諸葛逸一聲驚駭,起身便運用輕功向陵安王府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