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碰麵】(2 / 2)

“你同學?”白澤狐疑了。

“不是。”娃娃又是喃喃出聲,至今沒有抬頭。

“那是男朋友?”白澤一臉詭異,怯怯問道。

“不是。”娃娃還是這兩字,活生生要急死人。

“那是什麼?”白澤忍不住了,聲音有些大。

“哥哥……”娃娃將語氣拉得老長老長。

而這話音方落,若離身前的燭火頓時幻成了一條無形無色的火龍,直直朝白澤撲來,白澤竟是身影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哥,事實證明我沒有猜錯,這家夥不簡單,我是不得已才用這樣的方式的,情有可原,可以原諒,可以理解!”娃娃站了起來,連忙解釋。

“廢話這麼多幹嘛?還不追?”若離冷冷說吧,亦是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後,正對著,那泛著幽幽藍光的離殤招牌二字的位置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個男子,仿佛剛剛從水中出來,一身濕淋淋的,他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深邃的雙眸裏盡是絕望,看著前方的離殤二字。

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身影,黑暗中,亦沒有人注意到那沙發上流出了水跡,除了她。

她在這裏偶遇了那兩個孩子,方才躲了一陣子,竟是見到他們找來了白澤,剛剛還出現的時候,卻感覺到了有人來了,有修為極其強大的人在靠近離殤,隻是,她沒有像到,會是他。

他這又是怎麼了?

他究竟是受什麼刺激了。

她像靠近,卻又忌憚著規矩,她可不是白澤,同三少是主仆,而非朋友關係,那個位子,是她不能邁進任何一步的。

她坐在最靠近他的位置上,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滿滿的全是水跡,若不是那雙通紅的雙眸,根本分別不出來,哪些是水,哪些是淚。

為什麼他會哭?

如此冷漠,如此強悍的人,他會為什麼哭?

是愛情嗎?

唯有愛情,才能百煉鋼成繞指柔。

他愛上了誰?

她想象不出來那個女人的樣子,脾氣,她隻知道,世界上不太可能存那樣的女人,讓他如此的失魂落魄。

離殤開滿了全世界的所有大小城市,有無數這樣專屬的位置,或者,就真的是他的專屬,他不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而是他每天都出現,不過是從來沒有人看得到他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能看得到他,似乎卻他有種奇怪的感知能力,隻是,很輕微很輕微而已。

他在黑暗裏最喧鬧的地方,獨孤地靜靜仰望這那兩個字,仿佛周遭什麼人都沒有,仿佛這個世界就隻有他一人。

離殤……離殤……離殤。

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的意思是分離的哀傷。

對他來說呢?是不是他心中那個人的名字呢?

他問過她,阿離,是那個離。

一整夜,她都忘記了去追那個兩個娃娃,就這麼在離殤裏陪了他整整一晚上,直到人都散盡了,所有的位置空蕩蕩,店員來催她了。

“小姐,不好意思,天亮了,我們要打烊了。”店員低聲說道。

她沒說話,抬手出示了手腕上離殤成員專屬序列號,店員微微一驚,道:“人都散了,你還坐在這裏看什麼?”

店員根本看不到他,隻當這裏就隻有她一個了。

“發發呆。”她淡淡說道,揮了揮手,店員也不敢多打擾,急急離開。

所有的大燈都關了,店員好心地為她在吧台上留了一盞燭燈,大門緩緩被關上,一室的寂靜和昏暗。

他還是無動於衷,似乎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沒有覺察到她的存在。

她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說說話。

隻是,她還是不敢,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莫名地害怕他,甚至,看著他的時候,臉就紅了。

曾經有人告訴過她,當一個女孩子看到一個男孩,臉會立馬就紅了,那說明這女孩子很喜歡很喜歡這個男孩子。

她想,她已經不是女孩子了,她都二十好幾,奔三的人了呀,這麼臉紅,應該不是愛情吧。

她又坐了許久,一整夜無眠,換了好幾個坐姿都坐不舒服,索性將雙腳抬到了玻璃桌子上,她穿著一雙黑色細高跟,纏在腳腕上的細帶上鑲著名貴的鑽石,在昏暗的燭光下,反倒熠熠生輝,隱隱照出了她腳踝上一片紅,像似紋身,又似胎記,燈光太暗了,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圖形,隻是那紅,有些豔,有些妖,不是常見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