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水閣,連小龍王的影子都沒有,空無一人,大門敞開著。
昊天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便上樓了,這裏狐裘床榻可比玄冰床舒服多了。
他褪去外袍,懶懶倚躺了下來,隨即閉眼,不一會兒便翻身,一動不動了。
隻是,又是一個時辰,他猛地坐了下去,根本就沒有一絲睡意。
明明折騰了好幾日了,怎麼就睡不著了?
坐了一會兒,俊朗的眉頭微微攏著,又躺了下去,卻是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索性又起,漫無目的往前走,不知不覺就出了宸宮。
“幹爹……”
突然,傒囊憑空出現,似乎專門在宸宮外守著一樣。
昊天止步,淡淡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裏?”
“幹爹不也還沒睡。”傒囊小心翼翼地說道。
“有事嗎?”昊天問道。
“幹爹,那件事其實都是我一個人惹的禍,是我私心,你就饒了逸兒吧,那孩子單純,好教唆。”傒囊連忙說道。
“連你也要來挑戰本王的原則?”昊天驟然冷聲,何時他做的決定,傒囊敢說一個不字了?
傒囊一哆嗦,靜悄悄地隱身而去,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昊天冷哼一聲,拂袖就走。
很快身影便落在了紫玄大殿屋頂上,遠遠地看著琉璃和逸兒那被冰封的身影。
他並沒有下重手的,這個女人要破冰隨即都可以,他已經是讓步了!
此時,琉璃和逸兒早就睡著了,寒冰越來越厚,不似最早那麼晶瑩透亮,隻能勉強看到他們的身影。
昊天看了許久,眸中掠過一抹不耐煩,環視著整個魔宮,視線最終落在了三千妃宮那兒。
整個紫玄殿那麼大,卻找不到一處可以入睡的地方,三千妃宮有床榻無數,他卻未曾踏入過。
思索了須臾,幻成了一道紫光急速流竄而去。
隨意落在了一座宮殿內,他都還未進去多久,不見一個穿著睡袍的妃子同一群婢女逃命一樣逃了出來。
“娘娘,那是聖君啊!”
“娘娘,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娘娘,奴婢第一次見到聖君,他真的如傳說那麼凶。”
“本宮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他怎麼突然來了?”
妃子欲哭無淚,剛剛都還未緩過神來呢,便被轟了出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此時,昊天已經躺在榻上了。
這是一張圓形大床榻,紗帳高高披散而下,罩住了整張大床,朦朧不已。
他才剛剛躺下沒一會兒便蹙眉了,這榻上的香味濃得刺鼻,濃得讓他覺得髒。
他起身就走,不過半個時辰便將整個三千妃宮擾得雞犬不寧。
人人都看出了他的異常,隻有他,隻覺得煩悶。
眉宇間終於是有了倦色,緩緩地走出了宮門,一臉的不悅。
就這麼走到了琉璃麵前,手一揮寒冰又變得晶瑩透亮。
被冰封的琉璃,那僵硬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此時正閉著雙眸養神,她當然知道他來了。
“明日啟程往人界。”他淡淡說到,轉身便要走。
琉璃沒有任何反應,裝睡。
他止步,一道紫色流光驟然流溢而出,繞著逸兒轉了三圈便悄然沒入了冰中。
“現在就走!”他冷聲。
琉璃還是沒有理睬,卻是睜眼看他,靜靜地看著,沒有多少情緒。
“走不走?”他一而再退步,已經到了底線了。
“放了逸兒,我什麼都答應你。”琉璃腹音,聲音沉沉。
“當初你為若離求情的時候,本王就告訴過你,本王不喜歡你因為別人來跟我這般無私地求情!”昊天冷冷說道。
“因為我不像你這麼無情,這麼固執,就跟塊玄冰一樣,又硬又冷!”琉璃怒聲說道。
“我就是玄冰!又怎麼樣?”昊天冷冷反問,心下冷笑著。
琉璃這不過是個比喻,被昊天這無賴一般的話堵得無話可說,索性閉眼不看他。
隻是,良久良久,卻再沒有動靜。
琉璃小心翼翼地睜眼,心下不由得一緊,眼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就這麼走了。
“逸兒,我們破冰,他去人界少說也得大半年才回來。”琉璃說著,手中幽幽藍光流溢而出,一下子就碎了一身玄冰。
隻是,逸兒卻仍舊一動不動,仿佛還在睡著。
“逸兒!”琉璃還債,藍流光流竄到逸兒身上,隻是,卻隨即被玄冰吞沒,而逸兒還是沒反應,徹底的冰封了,連元神都冰封了。
“昊天!”
琉璃大怒,一身藍色流光都煥發了,轉身便急急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