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深處,正午豔陽高照,棉花糖似的朵朵白雲飄浮低空
觸手可及的低矮雲層下,蔚藍海麵矗立起八根覆蓋植被、終年薄霧不散的高聳岩礁,分別在乾、坎、艮、正、巽、離、坤、兌八個方位,簇擁、包圍中央一大片圓形島嶼。
微風徐吹,幾隻潔白海鳥悠然掠過,不時發出陣陣鳴叫。島嶼西北角沙灘,浪花輕柔拍打,岸邊兩顆長歪的椰樹互相鞠躬,一抹修長身影盤膝坐在交疊樹蔭下。
身影一席勁裝,袖口褲管皆用棉繩綁緊,看起來很是幹練。臉上四道精致劍眉,眉骨兩條、嘴唇兩條,英氣之中透著幾分柔美,右眼位置還用一塊黑色眼罩遮擋。
可是,甭管身形再高挑、衣著再幹練、裝扮再爺們,還是能一眼瞧出,這是位嬌俏到不像話的美豔小娘子。
低下頭,視線被胸口隆起阻擋,白玉糖無奈抱怨道:“你們怎麼又大了呢?害我最近總被大哥叔伯們笑話。”
許是坐著有些無聊,她在身邊細軟沙灘上搭起了“積木”,大約四五堆,一堆堆金光燦燦,分明由五十兩一塊的金錠逐層壘砌,陽光照射下格外晃眼。
蔥白手指拿起一枚金錠小心放置微型“金”字塔頂端,底下鬆軟沙質“地基”終於承受不住重量,與旁邊幾堆一樣,丁零當啷轟然倒塌。
白玉糖頓時皺眉眯眼,火爆脾氣隱隱有點壓製不住的跡象。
胸膛起伏,呼出口鬱氣,正要起身收攏散落金堆,她忽然驚訝看向海麵:“嗯?”
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她連忙掀起右眼眼罩,內裏赫然綻放出一抹奪人心魄的純淨紫色。
白玉糖瞪大一黑一紫的異色明眸,海麵上,一頁小舢板隨波向岸邊飄來,其上插著一根三角白帆。
十五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外人造訪這片隱藏在茫茫東海之上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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舢板飄近,白玉糖耐不住性子,主動下海拖到岸邊,就見裏麵趴著一人,身穿淡青色直裰(宋代書生服飾),生死不明。
自小跟隨父兄練武,她沒花多少力氣便把少年書生拎上岸,待將他翻過身,試過鼻息尚存,再撥開濕噠噠貼在臉上的挽髻頭巾,看清麵容,白玉糖好似撿到了心愛玩具,眼中霎時神光大放:
“好漂亮的小妞!”
稍後,島上宅院,正堂。
白玉糖焦急問道:“哥,怎麼樣,他還能活嗎?”
鐵塔一般的白彥虎檢查過後,甕聲甕氣道:“沒大礙,喂點水,先搬我房間去。”
聞言,白玉糖張開手臂,擋在地上書生身前,護食凶道:“不行!”
哥哥白彥虎眨眼看去,白玉糖昂起腦袋,毫不示弱與之對視:“上回在陷空島撿到那漂亮小娘子,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沒幾天就成了你第七房小妾!”
隨後,她帶著獨眼罩,大拇指抹過唇上兩撇顯然畫上去的小胡子,霸道宣布:“不能每回都搬你房裏,這回,這妞歸我!”
白彥虎語塞,很想跟妹妹解釋男女有別,可話到嘴邊,終覺尷尬。目光掃及地上書生文弱小體格,覺著這樣的家夥,糖糖少說能放/翻幾十個,誰占便宜誰吃虧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