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離開了三年,如今回來竟隻有她一人。是的,她回來了,沒有欣喜,沒有激動,隻有濃濃的滿滿的恨意……
抬頭看了看這片藍天,真的還是原來那片嗎?喻炎,陳韻瑩,她回來了,來向他們索討他們所欠下的債,千百倍的索討。
巡視了一圈,卻不見冷父,正想著,突然發覺誰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頭,反射般地握起拳頭,卻又在一聲不確定的“心兒?!”中,硬生生地收勢住。
麵對這個疼她寵她,給了她無盡的愛的哥哥,三年的想念在一瞬間彙集,再也忍耐不住,撲入他的懷中狠狠地抱住他。
“傻丫頭,這麼想我,就不能早點回來看我。”抱住她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出的話一如三年前的溫和。
平複下激動的心緒,推開一步,看著他被她打落在地的西裝外套,對上藍浩天一臉的無奈,不由地笑了,發自真心的笑了。
“哥哥,我爸爸呢?他怎麼沒來?”
藍浩天一手拎起簡便的行李,一手攬著冷清心走出機場:“你爸爸臨時有事,這才打電話告訴我聆兒要回來,可回來的卻是你,心兒,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我?”
冷清心一臉的歉疚,千言外語,說出口的也隻有那三個字“對不起”。
藍浩天一笑:“說什麼呢,傻丫頭……三年不見了,更加漂亮了”
消失了三年,沉默了三年,奮鬥了三年,謀劃了三年,而今的冷清心確不是當年的她了,在冷母的不解下,她隻說句“想回來陪陪爸爸了”,就毅然地歸來了,帶著聆兒的一切歸來了。
除了冷父,藍浩天,還有何裳兒,所有人都以為回來的是冷聆心,因為她已經收起了心兒的漠然和野性,將聆兒的溫柔展現在了人前。
在何裳兒的陪同下,冷清心正在努力地熟識故土,不禁暗歎,三年,果真變了許多呢!
何裳兒一直不解,終於忍不住問她:“心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突然離開,又突然以聆兒的身份回來呢?”
冷清心停下腳步,頓了數秒,終於開口說:“裳兒,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這些人當中,也隻有你看得出來我不是聆兒。我不想瞞你,這次回來,我確實有事,至於什麼事,我不告訴你隻是不想你卷入其中,但請你務必答應我,在別人麵前,回來的是冷聆心而不是冷清心!”
何裳兒見她說的嚴肅,不禁握著她的手點點頭。
冷清心朝她笑笑:“裳兒,謝謝你!……走,我請你……”
何裳兒見她忽然停下腳步,不解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異常英俊的男人正把抱著的女人放上車,自己繞到另一邊,也坐進去。
何裳兒沒有看清,也不覺有他,而冷清心卻已翻江倒海,那個女人是陳韻瑩啊!強壓住心中欲上前攔下她的衝動,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朝身邊開過的車撇去一眼,卻意外的與車內男人的目光相撞,竟有著一瞬的閃神。
“怎麼了?”何裳兒扯住她的衣袖不解的問。
冷清心緩過神,暗暗舒口氣,笑笑:“沒事,看到熟人了。”也不等何裳兒說話,就拉著她快步前去。
偌大的客廳裏,隻有冷父和冷清心。冷清心窩在冷父的懷中,像隻溫馴的小貓。回來一個星期了,因為冷父工作繁忙,父女倆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相處。
冷父一邊摸著女兒的頭,一邊聽她講著聆兒與妻子的近況,忍不住想起三年前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情景,不禁歎了口氣。
冷清心自冷父懷中抬起頭,強笑著說:“爸爸,心兒會連著姐姐那份一起活的,所以你和媽媽都不能再傷心了。”
冷父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女兒是怎樣逼著自己長大的,他和妻子都倒下了,可是心兒卻一臉淡然的站了起來,他永遠無法忘記那時候心兒眼裏的恨意。
冷父心疼得點點頭,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心兒,你這次為什麼要以聆兒的身份回來呢?”
冷清心在回來之前便於冷父講好,當時冷父問她,她說回來後再解釋,如今她早已想好要怎樣回答,便不急不緩地悶在他懷裏說:“我的學位已經夠了,可是聆兒卻……爸爸,我想幫聆兒做點事。”
冷父梗咽著說:“好……,回來的是聆兒不是心兒……”
冷清心不再說話,隻是緊緊的抱著冷父,拽著冷父衣服的手緊的骨節發白,卻硬是沒有逸出一聲嗚咽。
冷父愛憐的看著冷清心,他的心兒原來是這般堅強和懂事的,想來她以前的胡鬧,也隻是為了家中多些歡笑多些樂趣呢,怪不得先前他和妻子說她不如聆兒婉約嫻靜時,她也隻是撇撇嘴,不曾有半分改變,依舊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