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女子的樣貌稱得上是絕色,縱使比趙無月要差上那麼些許,總是叫人移不開眼睛的了。更何況,趙無月現在的腹部已有些隆出,臉上也長了些肉,雖無礙於她的樣貌反而多了幾分母性的柔軟之外,到底失了幾分趙國人追求的骨感美。

林氏今日穿了一條鵝黃色的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腰間配了一塊五色穗線吊著的白玉,頸間一條素白的絲巾,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溫婉詩意的氣質,淡然中透著幾分青年女子特有的俏皮。

正如趙卓素日裏誇讚的這樣。

林氏走的本就不是妖豔賤貨的風格,這樣的打扮也屬正常。

林氏年紀已然不小,然而這樣打扮卻使她無端的小了好幾歲,趙無月本著這是她長輩的念頭給她行了禮,待躬下腰,卻發現眼前的衣擺並不是她所見到的林氏的那樣,而是絳紅色的。

這不對勁!

猛的抬頭,卻發現林氏根本沒有施舍給她一個眼光,而是拉著趙斌禮的手說著家常,而站在她麵前的,便是來時聽趙斌禮說過的那位,林氏母家的侄女,兵部尚書家的獨女,林雪笙。

那林氏雪笙見趙無月抬起頭了,生生的受了這原本是給林氏行的禮,方才假意道:“哎呀呀,姐姐這是作甚?難道是知道妹妹即將要來了,可妹妹是受不住這層大禮啊!”

說的是受不住,然而觀她神情卻無半點的不應當,而是滿滿的理所當然。趙無月不由得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這女子。

絳色的長裙曳地生姿,蝶舞尋花步搖上的珠子微微顫動,上頭鑲著的珍珠透著淡紫色的光芒,很是顯眼。垂珠擺動,生出無限的風情,黛眉朱唇,一雙瞳子清澈見底,仿佛能倒映出人影來,趙無月不屑的一笑,她哪裏算得是狐媚子,若說起來,這人才是狐媚!

趙無月懶得理她,她前世因為各種原因跪拜的人多了去了,隻是他們墳頭的草估計已經長成了森林,實在沒心思和這種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的小姑娘一般計較。

四人很快便入座。

桌上隻是擺了些清粥小菜。林氏現在雖封了嬪,但在這院子裏還住著一位妃,吃穿用度都要經過他人的眼底,旁的時候就算了,那貴妃可憐她孤苦無依,對著她也是睜著眼閉著眼的,頗為照顧,隻是今日,她請了趙卓過來,自然不可能太過的鋪張浪費。

很簡單的幾樣小菜,醋溜黃瓜,花生米,醃製好的蘿卜切成塊擺在盤子裏,一人一碗香甜的白粥,吃著倒也是自得。

趙卓素來不喜鋪張,連帶著下麵的人也已節儉為榮,隻是,是真的節儉還是裝的,就不得而知了。

四人秉持食不言的好習慣,一頓早飯便是以著再慢的速度,也很快就被眾人解決掉,三人吃著都很舒心,唯有趙無月處處不得勁。

原因無他,便是腹內這隻小東西在作祟。

每每她想要吃些什麼東西的時候,這東西總會跑出來鬧一通,把她折騰了煩了才肯罷休,也不知是隨了誰。

趙無月不是沒想過要將這個孩子打掉的,隻是她的身體素質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貿然流產怕是會傷及根本,而且,若是流了產,那折.磨她數日的情.潮便會如約而至,甚至來勢更加的凶猛。

不過,“嘔...嘔......”

趙斌禮早有準備,早早的命下人準備好了痰盂,輕輕拍打著趙無月的背部催吐,看著她好些了便遞上清水漱口。

林氏見著趙無月的樣子,眉頭雖皺,到底沒說什麼,不管怎麼樣,這女人腹內的可是她的親孫,趙卓的第一個孫子,縱然不是嫡親的,到底意義非凡,還得靠這孩子來爭寵呢!

雖然這方法有些不地道,但都是眾人在用的呢,她用一用又有何妨?

那林雪笙倒是毫不掩飾的一臉嫌棄,特別是那股嘔吐物特有的酸味彌漫在空氣之中時,隻叫她聞了便覺惡心,真不知道趙斌禮是怎樣忍受過來並且麵不改色的替趙無月清理的。

那個反應速度,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不是一時而為,定然是有些時日了,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麼好的,竟叫一屆王爺屈尊至此。

說到底,還是嫉妒心在作祟罷了。

趙無月托詞身體告恙想要出去走走,林氏答應了,那林家小姐顯然對接下來兩人獨處的時間很是滿意,趙斌禮皺著眉想要陪同,終是在林氏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趙斌禮這輩子怕的人很少,林氏便算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