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是經曆了什麼才會有這般的情態,竟是如耄耋老人一般漠然了。
似是感覺到了沈楠的目光,女子抬起頭來,手邊的動作不停,琴音仿佛有針對的朝他飛來,那一雙眼睛也直勾勾的朝了過來,一雙瞳孔是無機質的,澄澈的很,卻是與常人不同,眼眶中間,眼白甚至比眼珠還要多,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球,看上去一片眼白中間夾著稀稀落落的一點眼黑,這樣一雙眼睛盯著你,看上去尤為可怖。
沈楠登時心驚,腦中跳出來一個猜測,這是——
......女主?
等等,女主?!!
女主好端端的,不是正應該呆在西域麼,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沈楠滿腹的疑惑,搜刮著腦子想這女主的身世,掏心掏肺的也隻找到一個女子符合這個性征。
美貌,以及,目盲。
女主申穆顏出生後便被沈老爺子送給了他的昔日好友撫養,那位好友住在西域,是沈老爺子年輕時一起共過性命的人,名叫木衝,也算是一方的豪傑,老朋友難得有事相求,木老頭自然不會拒絕,這申穆顏的情況木老頭多少也是了解的,除了感歎一句造化弄人一段冤孽便再為說什麼,安安心心的接過孩子撫養。木老頭終其一身皆是打光棍的,膝下隻有一個養子,沈老爺子也知他多少有些孤獨,女兒家是貼心的棉襖,男兒怎可比的,所以將自己的孫女送與他,也算是滿了他的一個願。
申穆顏幼時曾發高燒,待醒來之時雙眼便是目盲的狀態了,木老頭和沈老爺子找過許多人想要去醫治,終是不得其法,不知道如何去解決。
申穆顏年幼便極為懂事淡定,縱是得知自己的雙眼無法複明也沒有表示任何的氣餒,仍舊該吃吃該睡睡,縱是誰見了都得誇一句少女好心性,當真是心寬。眾人感歎之餘,對她也多了一些憐惜。
人可以沒有運氣,但一定不能沒了繼續的勇氣。
也是因為如此,沈老爺子對這個私生子的女兒多了些關注,再加上申穆顏確實爭氣,跟著專門的老師學習,琴棋書畫樣樣皆會,且技藝高超,饒是老師傅都得誇讚她一句,算得上是一個才女了。
西域的女子,因為風氣不同,那邊的女子多是豪邁奔放的人物,申穆顏自與他們不同,木老頭為他選的教習師傅也是特意從滄州請的,這就好比一個是江南水鄉的溫婉女子,一個是東北高原的潑辣女子,見慣了潑辣的,溫婉的便顯得尤為特別,尤其這溫婉的女子對著常人素來是冷如冰霜的,申穆顏在西域,追捧的人尤其多。
至於這申穆顏為何總是冰著臉,據說也是因為小時候燒壞了腦子因此臉上常年沒個笑意,聽說性情是不錯的,溫柔和緩,對每個人都是客氣有禮的很,而這更加重了男人們的征.服.欲。
申穆顏素來在西域長大,與男主相遇也是在西域,但那已經是小說後期的內容了,據沈楠記憶裏的設定,申穆顏前期並沒有除了西域到中原來過啊,難道是劇情又崩了,亦或者是一個隱藏副本世界自動補全?
#劇情崩了真麻煩,感覺所有事情都亂套了#
旁邊的管家見了沈楠臉上帶著疑惑,正駐足凝視著那亭中的女子,那張皺紋已長了不少的臉旁掛上了一種你懂他懂他家都懂的笑容說道:“少爺可是在疑惑那位小姐是何方人物?”
沈楠垂眸,狀似好奇的問道:“是的呢,我剛回來沈府,對這一切也不熟悉,正好聽的這位小姐在彈奏古琴,琴音雖好,但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又多了點什麼。具體是什麼,我又說不上來,安伯,你覺得呢?”
管家姓福,單名一個安字,沈府人都尊他一句安伯。
安伯哈哈笑道:“少爺剛回來不清楚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這位小姐可是老爺子至交好友,木衝木老爺子心頭的寶貝疙瘩,在西域受寵著呐,向來是不許她有磕著碰著的。原是不打算出西域的,要一直呆在木老爺子身邊的,這次聽說是有要事必須來中原一趟解決解決,才不得不出來的。這次來中原,路過滄州,想著木老爺子與老爺也是過命的交情,便過來拜訪一下老爺子。”
聞言,沈楠笑道:“看來也是個有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