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沈楠坦白(1 / 2)

是夜。

著一身明黃裏衣的男子坐在紅木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桌前的燭台燃了一半,明明滅滅的照著那張緊蹙眉頭的臉,明著的一半臉透著俊美,暗著的另一半臉透著冷然,異樣的誘惑。

窗外人影閃動,倏爾之間,一名白衣青年站在了他的麵前,白衣如畫,眉目清俊,正是沈堯。

趙斌禮本有些急躁了,隻掃了一眼,開始以為又是他的某個手下來彙報事情了,不甚在意,待看清楚之後卻是立馬換了態度。

鄭重道:“先生可算來了。”

沈堯彎彎嘴角,抱歉道:“讓殿下久等了。”

“無事。先生請說,趙某也不過隻是等待了片刻。”

隨後言歸正傳,切入主題,也不提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先說齊國,國君沉迷美色,昏庸匱乏,胞弟蠢蠢欲動想奪皇位,內鬥很深,暫時不足為據,可徐徐圖之。”

“再是元國,因著地形差異,其內多為廣闊的平原,產生了大大小小的以氏族親友為紐帶的勢力。經過這些年的吞並融合,各大勢力割據一方,期間摩擦不斷,可逐一突破,先滅了小的勢力,整合之後,再對付大的。”

“其次是魏國,形成結構相對簡單,皇室不占主導,也沒有多少話語權。民心說是散的可以,說是齊的也可以,看殿下想怎樣收服他們。”

“最後是梁國,情況同元國相差不多,卻又比元國複雜些,雖是遊牧民族,但等級製度鮮明,乃是封建奴隸製,君主占絕對統治地位。梁君殘暴,俘虜的奴隸多用於軍中將士所樂,亦或者是被作為禮物送與他人,人民如草芥。”

“四國之中,唯有趙國的情況最中正,也最好解決。殿下既是趙國皇族,定比草民知道的要多,就此,便不再議論了。”

“這是草民的一點無知見解,殿下覺得如何?”

白衣的清俊男子躬身對著站在他眼前的那名黑衣男人道,話語間是恰到好處的恭敬。

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趙斌禮麵上對沈堯自然是很滿意,他將人扶起,行了個禮,誇讚道:“我近些年遊曆四方,對各國情況多少有些了解,但也隻是有些罷了。先生說的我多少聽到過,卻是不知具體落到實處該如何做。譬如逐一突破,又該是怎樣呢?”

“我卻是聽人說那刀狼族的首領十分的得族人的愛戴,單純從關係來說,並不好離間。”

“該是怎樣便是怎樣,殿下按照心裏想的做便是了。但是,在談這些之前,殿下想好要走什麼路了麼?”沈堯將目光落到趙斌禮身上,朗聲問道。

“殿下準備如何便如何,我隻是個跟隨的無用之人,殿下說什麼,我便去做什麼。”

“先生客氣了。”月光下,黑衣男主昂首抬頭,眼裏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先生說的是,我自認為我是不比他們差的。同為趙家人,我合該是要去與他們鬥的,若是鬥不過,想必他們也不會輕易讓我好過。何不就此放手一搏,爭個痛快!”

“殿下能這樣想自然是極好的。”沈堯笑道,看著已轉過身去的趙斌禮的背影,眼底裏意味不明。

談話就此而止,兩個當事人都沒有繼續的意思,沈堯拱手退下了。

青年走後,趙斌禮轉身,抬起方才敲著桌子的手一揮,燭台盡滅,明著的半張臉也沒入了黑暗中,唯留著那雙眸子映著窗外的月光微亮。

沈堯走在彎曲回折的走廊之上,轉身,瞧了一眼那個對月佇立的男人,又乜了一眼跟隨著自己的黑影,輕輕笑了一句。

那一句歎氣極輕極輕,卻好像是偏偏想要黑影聽到一般,重重的落在黑影的耳邊。

黑影本隱沒在沈堯看不到的角落,聽到沈堯的輕笑,不由得背脊一涼,他低頭看看自己現在藏匿的位置,十分確定這是沈堯的視覺死角,是不可能被他發現的,想起了那一身輕哼,渾身一抖。不住的默念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而不是真的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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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出門之時,沈楠便已是熟睡的了,沈堯猜想沈楠此刻應該睡的更香才是,卻沒曾想到揭開床簾會看到一隻抬著頭的沈楠。

一隻抬著頭的不停的試圖撐大自己的眼皮來保持自己清醒的的卻還是不住的想要打瞌睡的沈楠。

沈堯見沈楠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頂著頭上那一堆雜亂的毛,明明已經很困倦了明明已經不停的打著哈欠了卻還是固執的想要盯著自己好像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說的而且等了很久的樣子,不由得內心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