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尚有些懵,他之前滿心以為沈淮是因為他不夠出色他是拖油瓶才會嫌棄他不理他的,於是他跟著沈樓努力練習克服內心的恐懼去殺人去劫舍去完成一個個對他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等到他足夠優秀了等到主子都誇讚他了,他終於可以跟那個一直照顧他的人自豪的說一句我跟上你的腳步了我不會拉你的後腿了,那人卻來了一句我嫌棄你了。
那一瞬間,小沈尚甚至覺得世界都荒蕪了,褪去他心頭一直堅持的幻想,事實竟是這般的蒼白無力,這般的血淋淋,這般的不忍直視。
那一刻,小沈尚仿佛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他隻是倔強地轉過身,什麼都沒有說,拚命忍住眼中的淚水不讓它留下來免得在這人麵前丟臉,然後勉力控製自己的腳步與往常一般別無二致的走開了。
而後二人便處於冷戰時期,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形同陌路,不外如是。
從最為親密最為熟稔到相見不相識的轉變,沈尚用了五年。
沈深沈樓等人看到了雖覺得心疼,但也沒有去多加幹涉,他二人的事還是他二人去解決,旁人多插一腳隻會好心做壞事。隻願他們能早點想通,莫叫旁人擔心才是。
沈尚的悟性極高,離開沈淮之後也肯吃苦,每次沈淮出任務了,他總是不服氣的要上前去搶上一搶,以此來挑起沈淮的注意力。
沈淮並沒有搭理沈尚的挑釁,隻是默默的讓沈深將簡單的任務安排給沈尚,難的險的,有他和沈樓,便足夠了。
沈淮慢慢將自己埋在陰影裏,在黑暗中,貪婪的窺視者沈尚的一切。在沈尚不知道的時候安排好他該做的一切不讓他察覺不叫他受累,默默地看著他的成長變化,看他從一個隻知哭鼻子的孩童成長為能獨擋一麵的人物。
而沈尚也按照沈淮安排好的路走下去,從那個有些靦腆的男孩兒,便成了風流浪子,撩妹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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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尚的撒嬌,沈淮自然受用。自他覺察到自己的心思開始疏遠沈尚開始,那個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麵叫著“淮淮”的沈尚也開始躲著他,雖然心下難受,至少沈尚能就這麼看著他,而不會淪落到兄弟都不能做的地步讓主子難做。
現下沈尚還肯親近自己,對沈淮來說,便已是最大的救贖了。
沈尚不願讓沈淮知道自己現下已恢複清醒,翻出久遠的回憶,按照記憶中他跟沈淮相處方式,跟他說著話。
沈淮兩手收緊,將他的身子向自己壓近,“我們去客棧,現在還冷嗎?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嗯……淮淮你不理我了QAQ……突然就不理我......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主子他們都說是我太幼稚太不成熟,不能討你歡心你才會生氣的……”
沈尚在沈淮耳邊夢囈道,斷斷續續的話,卻聽得沈淮心酸至極,他停下來,揉了揉沈尚肉感的臀尖,將他再往上托了托,慢慢地,腳步穩健的走向醉仙居。
“尚尚這麼乖,我怎麼會生氣呢,放心,以後都不會了,不會不理你了,以前都是淮淮的錯,尚尚剛剛已經打了淮淮呢~尚尚原諒淮淮好不好呀~”沈淮慢慢地誘哄著沈尚,誘他許下一個又一個承諾,“尚尚以後就跟淮淮在一起,我們都不提以前的事,就跟我們一起訓練一起出任務那樣相處,好不好啊~”
聽到熟悉的語調,沈尚極力克製,也難免露出些情緒來,他忽然不想再偽裝,索性任由大滴大滴的淚從眼眶中湧出,滑落在沈淮背後,沈淮似有所感,也知道沈尚現下已然醒過來,識相的不去提陳年舊事,隻安慰道:“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呢,尚尚又不乖了麼,說好的不會再哭鼻子了呢,尚尚難道忘了我們兩個的承諾了嗎。”
沈尚使勁抽了抽鼻子,擼了一把沈淮的頭道:“淮淮大笨蛋!我看你才傻到會忘!我怎麼可能會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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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沈尚還是一個小哭包,在被沈堯招攬之前,他二人在攬月樓中廝殺之時,沈尚都是躲在沈淮身後的,沈淮打贏了,沈尚會很開心,沈淮偷襲不成功受了傷,沈尚的眼淚便會止不住的流,直哭的沈淮心疼的要死,生不出別的譬如厭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