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堯見沈楠困倦了,便過去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地搖晃著,助他入眠。
他看著白秋,眼底裏是淡淡的憐憫。
白秋看著白蘇,看他仰著頭全然信任自己的模樣,幾乎就要將他與腦中某個清麗的身影重合了,想到那人的一顰一笑,想到那人的軟糯細語,想到那人也總是這般微微依賴著他撒嬌賣癡,他微微停頓了下,方道:
“在鄰居完細的提醒下,將久終於想起了洮西曾給過他一顆靈藥,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將久將靈藥喂給天狼吃了,靈藥尚一入腹,天狼也恢複了剛化形那般青蔥水嫩的模樣。隻可惜將久並沒有高興太久,天狼便化為星子,不受控製的飛天而去。”
“靈藥隻有一顆,天狼被困在天上,本就無法自己下凡,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痛苦,將久也不舍得再次將天狼射下,將久來到他遇到天狼洮西的地方想要再像洮西求一顆靈藥,而洮西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誒誒誒你們都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用這種困的要死的眼神看著我啊?”白秋破功,低頭看了眼一同圍坐的四人,看他們都一副生無可戀(並不)的樣子,頓時泄氣。
“我不就講個故事麼,你們這一個個的......”白秋話未說完,便被白蘇有氣無力的打斷,“哥哥我好困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我不想聽你講故事了......”
沈堯輕笑一聲,他站起身,將懷裏的沈楠調到一個合適的沈楠會覺得舒適的位置,出聲道:“既然他二人都覺得困倦了,夜裏風大,著涼了就不好了。今日便先到這裏吧,白兄覺得如何?”
白秋低頭,卻是發現白蘇已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他的身上了,他稍稍整理好白蘇亂糟糟的頭發,指尖在柔順的青絲中滑落,帶來一股莫名的癢意。青年柔軟的發絲撲在他的臉上,鼻尖全是皂角的清香,白秋低著頭道:“好。”
沈堯知他必定是想到了什麼,隻說了句夜深露重,萬事小心便離開了。
從岸邊遠遠看去,船上隻點了寥寥數盞燈,顯得有些昏暗,白秋依舊低頭在白蘇發間未曾動作,河風吹亂他們的發絲,將之糾結成一團,二人靠的極近,動作親密,仿若結發的夫妻。
男人的身形有些寂寥,他微微吐露些字句,被河風吹亂,破碎不成句,卻是不能聽得分明了。
夜風寒涼,白蘇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咕咚一句便自發的向白秋懷裏的熱源靠近,軟糯的嗓音微微哼道:“哥哥我們回去了麼,蘇蘇好冷好困......”
“這就回去,蘇蘇先睡會兒吧,哥哥背著你。”輕歎一聲,男人與往常的表現大相徑庭,沒有嘻嘻哈哈取消白蘇,倒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白蘇在白秋的背上,似有所感的抬了抬頭,看著身下那個身形同樣瘦削的男人,眼裏是化不開的依賴,將頭埋到白秋頸中,微微的蹭了蹭,便沉沉入睡。
二人走在小巷中,月光將他們的背影拉的老長。月涼如水,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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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淮~”沈尚靠在沈淮背上,他喝了點酒,當時無知覺,現下酒的後勁上來了,迷迷糊糊的,沈尚勉強辨認著自己正在誰身上。
“嗯?”托了托身上人的後股,防止它繼續滑落,沈淮聽見他在喚自己的名字,輕哼了聲,濃重的鼻音讓沈尚覺得很不對勁。
“你騙人!你怎麼會是沈淮那家夥,他才不會背我,才不會給我講故事,才不會給我桂花酒喝咧!你騙人......騙人......”想想又覺得這人不大對勁,都對他這麼好了,還裝成沈淮那個混蛋來騙我,想到沈淮,沈尚氣急,哼哼著,用力錘了身下人的背部。
沈淮苦笑著悶哼了句,卻也有些開心,這人爛醉的時候都還能記得自己,雖然隻能記住自己對他是如何不好的,那也足夠了。
念及此,沈淮掩蓋在兜帽下的蒼白臉龐竟是浮現出一股淡淡的笑意,宛如天山上盛開的雪蓮,素淨至極,也惑人至極。眼中裹挾著某種勢在必得的意味,沈尚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我是你的淮淮呀,尚尚難道忘了麼。”
偏中性的低沉嗓音響起,話中溫柔至極,縈繞在沈尚耳邊,讓他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加的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