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嘖嘖嘖,真是敏感呢。”
溫和沉靜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清脆的拍手聲,一位青年從樹後走出。
那青年長身玉立,一襲白袍,滿頭的青絲隻用一枚墨色的玉環鬆鬆攏住,還有幾縷發絲調皮的掛著額邊,為青年增添了幾絲調皮的意味。
鼻若懸膽,目若寒星,劍眉英挺,乃是一枚標準的美男子。隻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唇。
不是不美,而是太美了。
那唇太紅,太豔,太薄。
若說的不客氣些,城中南風館內最好的哥兒也不過如此。硬生生的將那幾分英氣衝淡成了魅氣。
這般削薄的唇,隻會讓人覺得這男子薄情的很,然而這穆棱,卻是一個癡情種子。
說是青年,近看也已有了幾絲皺紋。歲月總是會對一些人寬容的,穆棱已年過四十,卻根本不顯老態。
“許久未見,樓主可還好?”
來者正是攬月樓主,穆棱。
“我麼,自然是極好的。”穆棱並沒有因為沈堯的冷淡態度而生氣,他隻是更加貪婪的盯著沈堯的臉。
“真像他啊...”沈楠伸手推開穆棱將要伸到他臉上的手,穆棱倒也不怪,反而露出幾絲笑意,他近乎癡迷的看著沈堯的模樣,自言自語道“他也是這般推開我的,你們二人,可真是像...”
見他又露出了癡態,沈堯厭煩至極,不願聽他的絮叨。冷聲道“嗬,像嗎?!”
“你真可憐。”
“你將他擄來,卻又什麼事都不敢做,你以為這般好吃好喝將他供著,他便會感激你嗎!”
“你錯了!你讓他失去了宮內的富貴生活!你讓他失去了掌控全局的優越感!”
“八年的時間,他可有對你露出幾絲笑意?!他可曾軟聲細語對你說過話?!”
“你真可憐!”
穆棱聞言,神思愈發的恍惚起來,他退後幾步,突然大笑了起來,聲音淒切,狀若癲狂。
“不不不!”穆棱竟有幾分走火入魔的症狀,“他怎會如此待我!怎麼會!你撒謊!他怎會恨我!”
過去的記憶恍若昨日,依舊清晰完整。
泗水河邊,無助的他被他救起,他衣衫襤褸,他貴氣逼人。
他就像一個天神,精致,美好,純淨,拯救了那個肮髒,不堪的他。
流浪已久受難已久的可憐蟲一旦遇到可攀附的稻草,又怎麼舍得放手呢。
必定是要緊緊抓住的,怎麼可以放手呢?!
他隻恨他的弱小,無法跟在他身邊遠遠的看著他,更不要說保護他!
所以,當他遇到無崖子,知道無崖子想收他為徒教他武功,縱使再不舍,那也是必定要跟著去的。
怎麼可以不跟著呢!沒有武功,沒有身份地位他拿什麼保護他!
更不要說心底的那些隱秘的見不得光的心思了。
可是等到他小有所成,等待他的又是什麼!
九華梁雅要和親了!!!
怎麼可以不等他!他在生死邊緣掙紮徘徊,靠的是什麼!不就是他嗎!他怎麼可以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