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迫著大地,一片濃重的雨水落下,整片森林都沾染著雨水,帶著重重地森然。
盤虯古木,荒原猛獸。遠遠的叢林之中,一抹白影迅如閃電,蒙著雨水向著東方倏然而去。
翻過數座插天高峰,白影來到了近前,竟是一匹神駿的小白馬。
令人訝異的是,白馬背上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雪衣女子,女子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肌膚蒼若白紙,仿佛一點便要破碎,清若流泉的眼眸帶著一抹悲戚,可蹙起的眉間散著黑氣,竟把那一抹清澈攪得妖冶。她貝齒輕咬著丹唇,輕微的顫抖,強忍著痛楚。
“該死!”美目隱隱流轉著厲色,她暗暗咒罵一聲,一雙白皙的透明的素手緊緊地抱著小白馬的脖子,周身泛著腐朽的衝天死氣,在暗無邊際的荒野之中有如地獄爬出的魔鬼。
雪衣女子正是從天水逃離四大部落追殺的明月,整整一天的躲藏,明月身上死氣不受控製爆發而出,神魂欲裂。
小白馬雖不凡,然終究年幼,這一整天的疾馳已然重負不堪,更何至馱著明月,而明月周身散溢的死氣更讓它痛苦難言。
黑夜裏,四處盡是危機,數聲狼嚎長嘯,充斥在大山之間。
小白馬縱身一躍,由一株參天大樹落到一處岩石壁上,粗聲的呼吸著,堅實的步伐變得輕軟,漸漸停在岩石壁上。
伏在它身上的明月,雪衣皺褶染著櫻紅的鮮血。
“咳咳。”明月心肺一陣顫抖,一口鮮血吐出,美麗的的麵容頓時湧上一絲萎靡。感受著氣息漸漸孱弱的小白馬,她心中隱隱不安。
明月扶著小白馬,微微顫顫的強忍著痛苦,落在了石壁之上,任由那黑夜中的滾滾寒風蕭瑟而來,染血的雪衣被這寒風吹的凜凜作響,墨如夜色的長發陡然飄動,那一張仿若吹彈可破的完美容顏,終於曝露在這夜色寒風之中,她強忍著顫抖,玉手緊緊的按在左肩,那裏掩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到此刻仍隱隱滲出鮮血。
神情透著難掩的悲傷,凝望著這黑夜之中,無盡的大山,那滾滾寒風裏嘩嘩作響的樹叢,仿佛這天地便僅剩她一人,她便是這天地之間的流浪者。
最後,眼眸停留在西邊一處遠山外,那是她複活以來,想要保護的淨土,那裏有著她即為美好的回憶。可此刻,那個淨土儼然破碎,她也似喪家之犬。狼狽逃串。
“既然這場殺戮由我開始,而我也在劫難逃,便也由我終止!”她心中淒然,精致的唇角浮先苦澀,眼眸中的茫然也漸漸堅定。
在躲避海老追殺之時,明月腦子都快想破了,卻是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海老對自己竟是誓死追殺,他該是看明白自己身上的死氣詭異,自己是不可能成為僵屍那般嗜血的存在。
“妖女,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茫茫黑夜之中,一道藍光從遠方向明月殺來。隻見他身影佝僂,麵龐蒼老幹枯的老者,目光不善,眼神之中無盡的殺意與陰冷。
想他堂堂築基大圓滿修為,四大部落第一築基高手,今日竟是差些被明月使用詭計逃離,不禁怒火中燒。
明月玉手輕輕抹去唇角的嫣紅血滴,美眸之中帶著一絲不甘,頂著痛苦不堪的身軀,回頭望去,然那蒼老的身影漸漸地靠近,不斷閃現,竟是越來越近,她沉聲道:“海老,我已遠離燕北,為何你還要苦苦相逼。”
明月身上散出的死氣早已在岩壁之上撫上淡淡的一層,而這沉沉的一聲中夾帶著死氣的腐朽森然,頓時躍過這岩壁,向著四周古樹侵襲而去,這岩壁之下的眾多樹叢受此腐朽死氣沾染刹那間生機盡散化為枯木。
然而海老卻是冷笑一聲,衣袖拂去一股死氣的纏繞,手掌一動,數股靈力化為火龍朝著明月所在的岩壁之處打去。
火龍衝天而起,帶著濃濃白煙,頓時把這長夜大山照亮,而火龍之中帶著一絲築基修士的威壓,蜂擁之下,威壓四溢,頓時大山裏一陣猛獸蠢動,狼嚎之聲更勝。
火龍的威力並不算大,若是打到身上明月定是重傷難逃。
“看樣子,海老倒是想要活捉我。”明月眼神不斷閃爍,望著朝自己瘋狂追來的的火龍,眼神閃過瘋狂。
忽然之間,明月心頭一動,與小白馬溝通,小白馬有些不願,卻抵不過明月的威脅。
在火龍快要撞上岩壁那一刻,明月忽然轉身,撐著重傷的身軀,翻身便落在了小白馬背上,她一雙白皙的玉手猛地抱緊那雪白鬃毛的長脖,咳嗽著,美目流轉,隻見她伏在小白馬之上的身軀一陣靈力湧動,一道嬌斥之聲驟然響徹山間。
“我鬱明月又何曾怕過誰?你要殺我?!便讓我解決了你!”嬌斥聲中帶著濃濃的死氣,小白馬便在明月指揮下,馱著明月,轉身竟是往後方群山,那道蒼老的身影衝了回去,身影疾若閃電,頓時越過了那來勢洶洶的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