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的白兔流著眼淚,晶瑩的淚珠落入月亮花叢中,清晰可聞破碎的聲音。淚落琉璃,此心可鑒。
酆都國主邁出一步,卻又猶豫,不敢擅自在上神的宮殿中胡亂搭訕。
“將鈴蘭放在藥杵上,會有奇跡哦。”
圓子輕輕地推了酆都國主一把,後者傻傻地上前,將鈴蘭放在了兔子的藥杵上。
隻見那白色花瓣觸碰到藥杵的那一刻,奇跡驚現!藥杵竟然化作了七彩霓虹的蝴蝶,繞著兩個人翩翩起舞,蝴蝶們始終未曾離開白兔的手,圓子在旁邊,淺笑俏皮,嗔怪道:“別玩了,快些讓他們父子相見吧。”
她話音剛落,隻見那千萬隻蝴蝶突然都向白兔的爪爪飛去,凝聚在了一點,然後都化作光霞,消失在其中。酆都國主被強烈的靈光神氣衝得跌了一跤,落在了輕柔的月亮花叢裏,等亮光散去,他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很令人震驚。
白衣溫潤,巧笑倩兮,一隻——不,是一個清俊的年輕人站在他的身前,酆都國主看呆了,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溫柔如雲,不是冷冰冰的,暖暖的就像是棉花。
年輕人向他伸出手,似乎是要拉他起來的樣子。酆都國主便借力,站了起來,他鬆開手,隻見年輕人手掌心裏有一隻七彩斑斕的蝴蝶,而蝴蝶的身子,細看竟然是藥杵的模樣。
“爹爹。”
年輕人輕輕地喚了一句,酆都國主難以置信地看著,然後狂喜大笑,一把抱住了讓他思念掛心幾千年的兒子。
“寶寶,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回來就好,”
酆都國主又哭又笑,不能自持,白兔抱著他,像是哄小孩一樣,反過來哄自己的父親,他抱歉地朝圓子笑了笑,指了指緊緊抱著他的酆都國主,“上主,家父激動,您多見諒。”
“小兔兒,你和你父親說說話,乖乖的啊,我先走了,你哪日有時間,記得帶水晶桂花糖糕來開元天宮。”
圓子和白兔倒是熟稔,她時常和月神打交道,這白兔沒少見。
其實這件事,也是有緣故的,兔兔的親媽犯了天條,她帶領下的兔子一族,繁衍過度,貪婪地吃光了下界人類的草皮,是以命中該有懲罰,但是兔兔媽生下孩子就死了,罪不及她,就留在了下一代身上,也是冤孽一樁。
每一隻兔子潔白的皮毛下,都藏著一顆黑透的心,所以圓子特意囑咐:要乖乖的。
昊止躲在暗處,見圓子巧妙地化解了自己的詛咒,心下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事因他而起,能讓白兔解脫最好。他見圓子要離開,就趕緊追了上去,表達自己的歉意。
“圓子,你等等,我有話同你講。”
圓子回頭,見是昊止,也不等他先開口,就伸手堵住了耳朵,擺明不要聽。昊止無奈,隻能上前將圓子的手掰開。
“靈羅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正在想辦法彌補,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機會倒是有一個,你許下的諾言不是生生世世麼,隻要你死了,我就能處理掉靈羅了啊。”圓子壞笑著在昊止的掌心裏放下了一把匕首,白瓷色,用天柱山陶土做的,專門刑克大相神,“暫時回歸混沌,隻要我殺了靈羅,便依照約定將你再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