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猜了起來,講書人卻一直搖頭,他笑著用折扇指一點,隻見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叫眾人都意外的神祗——火狐族神化銳,白狐狸這輩子的大哥,隻和圓子有過一見之緣的火狐神化銳。
化銳的名氣並不是很大,雖然人們知道有這樣一位神祗,但絕對不會把他單獨和覆神聯係起來,因為覆神座下護法著實太多,化銳名氣不小,但在覆神座下侍奉的弟子之中,根本不顯眼。
“嗬,沒想到吧,火狐族神位列三大天狐神之首,其次是玄狐、再次是冥狐,但是冥狐稀有,世上已無多少,而玄狐族犯下誹謗天君大罪,被褫奪神籍,我們覆神座下,其實隻有化銳一位狐族神君常伴左右。”
“馱蓮火狐!”
下麵的有人高喊一聲,眾人這才驚覺,覆神塑像或坐或臥,但總有一隻狐狸頭尾各頂一朵蓮花,伴隨在側,原來是這位馱蓮的火狐神君成了瀾泗天君這一世的情敵啊。
因為故事情節的曲折,下麵的人興致高漲,越發有興趣聽了,而圓子卻已經是吐得隻剩下胃酸,就差暈過去了。
酆都國主進了圓子的隔間,見她躺在軟雲椅上,也睡不平展,就側過身子,將圓子身下的寬椅變成了軟榻。
“你還好麼?想來是水土不服了,我們冥界的水至陰至寒,是不適合你這樣的生人的。”
“大概吧……”
圓子已經被惡心的爬不起來了,可下麵還在繼續演,傻叉的蘇蘇還為了藍飛那種人和自己的未婚夫翻臉,最後曆經各種腦殘選擇之後,終於和藍飛“比翼雙飛”去了。哼,果然是上演了一出百轉千回,淒婉動人的愛情戲。
直到現在,隻要想想瀾泗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圓子就十分想把自己的腦子和眼睛掏出來洗洗幹淨!
酆都國主打量著圓子的麵容,心下已經有了幾分清明,又見圓子不能直視下麵瀾泗和覆神的愛情故事,他便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
“來看戲是為了找人吧?”
酆都國主坐在了圓子軟榻的下首,他白衣黑冠,帶著麵紗,別人並不能一眼看透他的本尊。他替圓子蓋上了棉被,然後囑咐人搬了小火爐進來。
“你可知這地字號房間的票是買不到的麼?”
他兀自一個人說話,也不等圓子接話,便又說,“這天地兩個房間的票,隻有酆都老怪自己送出去,想必你也看到了,這裏演的故事栩栩如生——”
說到這裏,酆都國主低頭沉思片刻,直言不諱道,“我不妨再多嘴幾句,這戲火爆的原因便是因為它太真實,多虧了酆都老怪的記敘,所以連場景都能分毫不差的還原。”
圓子擦嘴的動作微滯,分毫不差?酆都老怪自己送票?那就是說酆都老怪確確實實知道覆神遊靈的下落,而小狐狸很可能見過這個老怪物!
“為什麼能確定酆都老怪所寫的都是真實?若是他編造的,誰能判斷真假呢。”圓子輕笑一聲,故意帶了些不屑,一臉‘我才不信’的樣子。
“小哥兒此言差矣,在冥界,眾所周知,酆都老怪是覆神忠誠信徒,通過苦修求得一個恩典,那就是能看一切時空、一切人、一切事,他對覆神承諾,筆下絕不虛言,所以一定是真的。”
說罷,酆都國主起身,給圓子指向了她沒注意到的地方,在穹頂上,竟然有覆神的大幅坐像,雖然畫得失真,但卻不妨礙有心人循著蛛絲馬跡認出圓子。
“大人該知道,冥界的眾生,都是您最虔誠的信徒,您是這裏的創造者,沒人會背叛他們的創生之主。”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圓子歪著頭打量另外一個自己,那是什麼時候的模樣,她早已記不清楚了。
“神在心,不在形,覆神有萬種之相,又豈是人人能看盡的。”
酆都國主坐在圓子的塌下,侍奉之心溢於言表,圓子知道他認出自己,也不再假裝,她指著下方的戲台子,嫌惡萬分地說,“我恨世人傳頌這些腦殘故事,從今以後,歌照唱舞照跳,但是故事的內容要改成別的,最起碼,別把我和那種小人放在一起!”
她說完,狠狠地砸了桌子一拳,咬牙道,“他虛偽又狠心,真是天底下蛆蟲的鼻祖!”
圓子罵得毫不留情,酆都國主笑著應下,向她保證,從今以後,冥界酆都隻要事關覆神,言情對象隻有一個,那便是光明之神墨菲,再不會提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