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又會在乎呢?因為,唯一在乎的人已經睡著了,再也看不見了,他縱然千般溫柔,又有何用呢?
“對不起,是我又凶你了,圓子你快點醒來,聽我解釋可好?”
瀾泗俯身,正要親吻自己的愛人,一個淡漠的聲音及時地製止了他。
“瀾泗,你有何資格說對不起?”
是覆息,他的聲音冰冷,恍若臘月的飛雪,將嚴寒推向人間,冷酷又無情。
“最起碼還輪不到你。”
瀾泗起身,轉頭看向覆息,他微笑著撫摸冰龍窩,戲謔裏帶著一絲絲慍怒,“乖兒,你娘與我已經結合,你成為我的兒子,不過是時日問題,由不得你了。”
他隔著龍窩敲打裏麵那個小小的神核,就像是個得逞的孩子一樣,笑得樂不可支,“冰龍窩能以玄冰之寒鎮痛,助你撕碎靈元再行拚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了神核,你又該如何降生於世?”
覆息聽瀾泗誌在必得的口氣,心中大驚,難不成,八十一重天過客的那些傳說,都是瀾泗授意安排的!覆息瞬間出離了憤怒,怒罵,“好你個小人,竟然算計到這一步,坑害於我!”
“這可不是算計,當初這麼做,是因為愛屋及烏,本君心疼你,是以想借此來安慰你,等時候一到,便親自做主為你凝神鑄核,然後再將你孕育而出。”
瀾泗笑著,故意惋惜道,“哎,誰料你這傻孩子,竟然將安慰之語信以為真,自己來遭這麼多苦,可最後還不是要由我和你娘再次孕育而出呢?”
聽到如此令人憤怒的消息,覆息怒極反笑,他也學著瀾泗那樣輕鬆的語氣,戲謔道,“無妨無妨,做了你兒,我便更多害你的機會。”
更何況,現在情形之下,隻要他略施小計,挑撥幾句,那事情就會大不一樣了。覆息又黑了,他心道,這世上,除了父親和隻愛覆小圓的那個昊止之外,別人恐怕再無機會接近娘親了。
因為他和娘是一樣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絕對不會再吃回頭草。
篤定了這一點,覆息就更加有自信,他輕笑一聲,毫不退縮,“禦守神,你竟然要和覆神生下我這個覆二代,這倒是出乎預料呢。”
瀾泗臉色微變,但旋即收斂,故作不在乎,“沒關係,你的靈元真身都會被我重新鑄就,到時候你不會是覆二代呢。”
“你錯了,神祗秉承自然之道而降生,就是代表著那一份力量和屬性,你不是超越自然的神,怎能改變天命,我的娘是覆神,隻有你在欺騙自己而已——”
說到這裏,覆息仿佛是看穿了瀾泗的想法一樣,一言直指要害,他說,“你難道沒有發現,束縛的鎖鏈不論多少次,都會被她掙開,她終究是覆神,覆滅的力量在今生今世,就叫做囂張圓。”
“別再自我欺騙了,瀾泗,不信等我娘醒了,你問問她,她覺得自己究竟是誰,今生今世又會做些什麼!”
覆息的話足夠有撼動力,瀾泗的笑容逐漸散去,又漸漸了染上了陰霾之色,他轉身去看床上的可人兒,冷靜下來的心又在趨勢著他去改造圓子,覆息說的沒錯,這就是個自我欺騙的謊言。
兩個人的爭執聲吵醒了圓子,覆息故意大聲喊話,就是要為了弄醒圓子,讓瀾泗自己作死,再無回環餘地。
“你來做什麼!”
圓子見是瀾泗,非常憤怒,但是相反的,瀾泗卻很平靜,平靜的叫圓子越發火大。
“圓子,你的力量本元是什麼呢?”
從覆息的言語之中,瀾泗覺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判斷方法,隻有追根溯源才是最簡單有效的,覆神不在其形態,而在其內心誰追尋的力量,眼前的人是喜好歡樂的圓子,還是追尋自然覆滅之道的覆小圓,就看圓子如何回答了。
他看著圓子,很溫和,不喜不怒,可交疊衣袖中的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我為立為滅,為仁為毀,我隻做自己想做的,隻遵循自然的道理,這便是我的力量之源。”
圓子冷冷地看著瀾泗,清眸如刀,反問道,“這跟你沒關係吧,你現在能離我遠一點嗎?”
若說此刻,圓子內心還存了些許的希望,潛意識裏還等待著瀾泗的解釋,可惜,她又沒等到。
瀾泗麵無表情地聽了答案,然後勉強笑了笑,也不看圓子,隨即大步離去,誠如覆息所說,今生今世的覆神,叫做囂張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