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外麵整軍準備攻擊擒拿叛臣的沭陽侯,在眾人的驚呼中抬頭望去,隻見天空中,有一柄被放大了幾千倍的光劍,應聲而落,重重地砍在了山洞之上。
“後撤!後撤!”
沭陽候揮下令旗,想讓部隊後撤,但為時已晚,他湛藍色的錦袍被淩厲的劍氣豁開了一道大口子,劍鋒微微劃開了皮膚,血微微滲出,宛如紅一線。
他不甚在意,正要指揮著軍隊向已經坍塌的山洞靠近,來個圍捕的時候,卻見那廢墟突然炸裂,碎石崩出,無數黑色的白環蛇從廢墟中直直地豎了起來,而後,突如其來地襲擊了他的士兵。
“啊——蛇!”
“吸血的蛇!”
眾人避之不及,被突襲的蛇挾裹了去,隻是說話的刹那,那人就變成了枯骨一具!白生生地從半空中跌落,不留一絲絲血肉!
沭陽候大驚,急忙喊,“撤退!快撤退!”他遇上的可能不是神,可能是沉淵的魔族邪神,那些人可沒有悲憫公道之心,“快走!快去請長老們來!”
隻不過兩句話的反應時間,那密密麻麻的管子蛇就脹大了幾倍,沭陽候身前的軍隊消失殆盡,白骨皚皚,活生生地堆起了一座山,一座比原先山洞還要高出許多的死亡之山。
軍隊後撤不及的人,還在不斷地被抓,瘋了一樣的環蛇管子隻知道吸血,吞噬,這邪佞狠辣,當世無人能及。
眼看著有銀環蛇要攻擊自己,沭陽候飛身而起,抽出劍斬下了蛇頭,這時候,他才發覺,吸血的蛇就是自己府中抽龍血用的管子!
他原以為要鏖戰一番,所以才帶了軍隊,卻沒料到,哪裏有什麼鏖戰僵持,分明是對方在秒殺,隻不過須臾瞬間,自己布置在此的三萬軍隊,就隻剩下些強者在勉力支撐了。
沭陽候帶著眾人緊急撤回了屏障結界內,那管子就再也無法逾越半步,他這才有時間去仔細看,戰場上到底是何人在指揮。
隻見獵獵陽光下,煞白的骨山上有一抹亮紫色閃耀煞冷,他撥開護衛,上前曆喝一聲,問,“來者何人!為何如此傷人性命!”長生獄的人不是以慈悲為懷麼,怎會有如此邪惡的神,是不是這兒的人裝做外世之人來挑釁侯府的。
“哼……”圓子腳下踩著無數人的性命,她懶懶地哼了一聲,似乎這才令胸中的殺意微微饜足,“本君囂張圓,你敢困我金龍族,抽血八百年,本君這才剛剛收點兒利息,你這啥啥猴子急什麼。”
她的聲音奇冷,寒意瘮人,帶著隻屬於強者的無視不屑,如死神碾壓般高傲,藐視地俯瞰地上的螻蟻,“這些死人能得一個痛快死,也算是他們得罪我少,你就不一樣了,一年之內——哦不——”說到這裏,圓子鳳眸眼角上挑,肆意地笑了,“該換算成這兒的時間,好像是一天之內,本君會叫你也趴在那台子上,好好替我養育冥界廣闊的彼岸花田。”
說罷,圓子跳下了骨山,轉身隱入了廢墟,再也不見蹤跡。
隔得太遠,沭陽候沒看清圓子的麵容,卻聽到了她那個響當當的“名號”——囂張圓。往來於長生獄和八十一重天的偷渡者不少,官渡的那就更多了,但是這些年來,竟從未聽過長生獄有了這樣一號神祗。
囂張圓?沭陽候仔細地回想著自己腦海中所有的長生獄罪犯名單,都沒有搜索到,他困惑,長生獄沒道理能孕育出這種邪佞之神啊,那兒不是號稱桃源麼,怎得會出現比八十一重天也不遑多讓的熱血之神呢?
許久,人們見廢墟真的沒有動靜了,才敢踏出防禦結界行動,沭陽候身邊的軍師,俯身上前,壓低聲音問,“侯爺,這洞窟還修不修,若要是被上界知道了,我們怎麼說?”
“當初上神將我族世仇金龍族交由我們處置的時候就說了,不論死活,敗者為寇天經地義,本侯行的正坐得端,怕什麼!”
他瞪了軍師一眼,那賊眉鼠眼的軍師也就明白了,趕忙拍馬屁,“侯爺說的對,咱們不過是懲罰金龍族,希望借此立功,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過。”
私入長生獄,是重罪,沭陽侯府不僅入了,還堂而皇之在那裏種起了禁藥,罪上加罪。隻不過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罪名沒有了,利益鏈條也沒有了,有的隻是沭陽候英勇抗擊叛臣,不幸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