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君結界,凡神仙無詔私自入凡間,皆會被封印所有靈力。無奈之下,圓子懷揣著不良心思,跟著齊明澈上路了,她和元博換了凡人衣裝,幾天路途兩個人又重新認識了彼此。圓子總算是知道元博幾乎變態的龜毛,而元博也領教到了蠢蘿卜天然而來的腹黑,兩下裏互看都不順眼。
一天不知道要吵多少遍,齊明澈對這對兄妹的相處模式頗為感慨,上一秒還相親相愛,你給我包紮傷口換藥,我關心你吃沒吃飽,互相間關懷無比,可下一刻,兩個人就能為一塊點心一個字突然翻臉,比六月天變得都快,爭個你死我活。吵完了又一邊嘴硬一邊關心傷勢,真是別扭到極點的兄妹。
元博對什麼都挑剔,怪軟木枕頭太硬,嫌雲絲被太重,身上的衣服,更是一絲一扣都挑到了骨子裏,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雞蛋裏麵挑骨頭。
而圓子卻是來者不拒的豬頭,忒好養活,最看不慣的就是元博挑三揀四。此外還有一點讓元博不能忍受,那就是圓子看著白癡一個,卻是個好奇寶寶,分分鍾追根究底,把元博問得快要火山爆發。
“臭龍,你胳膊好了沒!”
“沒好,你想怎麼樣!”
“快點給大爺好起來,要不然我怎麼騎你!”
“你我同為神君,我憑什麼給你騎!”
“憑你是我召喚出來的!我——召——喚——出——來——的——咳咳咳咳。”圓子吼不過元博,嗓子都扯破了。
不知是不是凡間水土太硬的緣故,圓子水土不服了好幾天,一張肥嘟嘟的臉生生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越發顯得她嬌弱可人。
這一病引來了齊明澈萬分關懷,他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圓子,親手喂藥喂飯,把圓子感動地一塌糊塗,不忍再去騙人。
元博見了,心裏酸溜溜的難受,蠢蘿卜可是他一個人的!沒他的允許,誰許她這麼好看來著!真是個沒節操的飼主,到處勾搭男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一個甜美可口的呆逼蘿卜……
他心裏越想越澀,現在和圓子吵的厲害,嘴上就不知道關心人,反而像是鬼附身一般,變本加厲嘲笑起圓子來,說她天生狐媚,最適合勾引人。
“哼,還不是你逼的。”
病弱的圓子聽了元博的冷嘲熱諷,眼淚滴答滴答,硬氣著,不肯向惡勢力低頭,她拿手背抹抹淚,委屈不已,弄成現在這樣難堪,還不是這破龍出的餿主意。
“倒打一耙。”
圓子嘟囔著,胃裏絞痛得難受,元博嘴上刻薄,心裏卻不忍,他起身走到圓子床邊,一邊診脈一邊數落圓子。
“是誰管不住嘴,每天吃那麼多東西,作為一個蘿卜,你能稍微有點作為草植係的自覺麼,當自己是老虎還是狼啊。”
“神仙還會診脈嗎?”圓子被元博強製摁在膝上,隻能歪著頭看他熟練的動作,天生的敏感又迸發出來,她印象之中,還沒聽說過有神仙是大夫呢。
“蠢蘿卜,人間種種皆由神仙教化,你說呢。”
元博壓著圓子的脈搏,疑惑一閃而過,雖說她是春神精血養就,承襲純血,視為神子。可元神怎麼會沒……
他正猶疑不定,突然簾子被撩起,夜風隨著襲來,人影閃動,齊明澈端著湯藥進來了,見有人來,元博像是被針紮一樣,丟下圓子的手,急急忙忙地道了聲謝,就出去了。
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把剛剛進門的齊明澈鬧了個大紅臉,他還以為這未來大舅子是在給他創造機會呢。
“圓子,起來吃藥了,”齊明澈暖暖地笑著,像是要暖道心窩裏的火爐子一般。他扶著圓子,特意給她看了盤子裏的蜜餞,耐心地哄著,“看,你不是最喜歡甜食了麼,有這些,就不會苦了。”
他越是溫聲軟語細心嗬護,越是暖心,圓子的罪惡感就越深,她實在是不想騙別人,因為她本人對行騙這個行當深惡痛絕,就像是清流和未名騙——
清流,這個名字大概已經成了她的心結,圓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齊明澈,就不自覺地會想起那個同樣寵溺自己的清流,這兩個人都太像了,除了那張臉之外,她幾乎覺得就像是同一個人。
不過,清流是個大冰塊仙君,而齊明澈卻是個暖男呢。
“……”
圓子有些苦惱,她不想喝藥,凡間黑漆漆的藥湯對她根本就不起作用,於是,萬年不變的大招又出現了:她怯生生地拉著齊明澈的手,梨花帶雨泫然欲涕,軟綿綿地賣著萌求放過。
“澈哥哥,我不病了,不用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