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溪並未回丞相府,她這樣子回府,不知林丞相和丞相夫人見了她,會生出怎樣的事端。
她帶著碧珠,遊走在大街上。
熟悉的大街,卻是別樣的感覺。腳下的步伐,比之平日裏,要沉重了數倍,心頭更是一片空落落的沉重。
想起剛剛冷無塵那猙獰的表情以及冷漠的雙眸,她的心就被生生刺痛著,而此時她就如同折了翼的飛鳥,再也沒了飛翔的理由。
“王妃,我們去哪裏?難不成一夜都在街上遊逛?”碧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妃!這裏哪裏還有什麼王妃……聽著碧珠仍舊喚自己王妃,林涵溪就覺得苦澀,心中就像被注入了黃蓮湯。
“碧珠,我已經不是什麼王妃了,以後就叫我涵溪吧,讓你陪著我受牽連,一起被趕出來,苦了你了!”林涵溪無力道。
“奴婢不敢,如果王妃不喜歡這個稱呼,那奴婢以後便叫王妃為小姐。”碧珠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連忙低下了頭。
林涵溪一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糾正碧珠的觀念,她的心頭也是一片茫然,去哪裏呢?
她忽然想起她的信鴿,這個時候,她最想見到傾歌和暖雨,或許,聽聽他們鬥嘴,她都會心情大好。
飛鴿傳書,內容很簡單,卻又很致命:速到紅來酒樓救命!
果然,不到半刻的功夫,左右護法傾歌和暖雨先後趕來,還帶了公孫璟,想必是以為林涵溪受了傷。
三人衝進雅室的時候,看到林涵溪好端端穩坐在角落裏,旁邊坐著另外一個女子,看裝扮,像是鎮寧王府的丫鬟,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門主,何事如此匆忙?”傾歌率先上前,恭敬問道。
碧珠看到忽然進來了三個氣勢逼人的男子,有些怯意,身子往林涵溪跟前靠了靠。
“我被休了,飛出了牢籠,請你們喝酒,我們慶祝慶祝。”林涵溪笑得虛弱無力,裝得好辛苦。
傾歌一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傻子都看得出,林涵溪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沉重,可是一旁的暖雨則沒心沒肺地笑道:“好啊,哥兒幾個坐,小二,上酒。”
公孫璟默默無語,上前為林涵溪把脈,表情越來越凝重,最終忍不住道:“門主可是中了迷魂香之毒?”
對於林涵溪的脈象,公孫璟再清楚不過了,換做往日,那潛藏在她體內的奇毒,在她的脈象之中猙獰表露。
可是今日不同,那熟悉的毒不見了,就好像擁擠的街道忽然空落落了一般,幹淨極了,但是此時他卻探得,林涵溪體內的迷魂香正牽製著她的內力,同時擾亂著她思緒,讓她無法正確判斷,悲觀不以,頹敗不堪,再繼續下去,恐怕最終的結果便是一蹶不振,更甚這一生便毀於一旦。
“迷魂香?門主可是被陷害了?”傾歌急切地看向公孫璟,問道,握著佩劍的大手也越發攥緊了。
林涵溪心下一暗,被陷害是她早已料到的,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做的,可是她心寒的是,冷無塵不信她。他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也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