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由屋外傳來,星星點點的火光閃過。宴會結束了,歸來的千金小姐們低聲談笑著,回到自己的屋中。
素月掙開軒轅逸的懷抱,惶恐的望著窗外。
軒轅逸拉起素月的手,好笑著看她如此緊張的神情。
“素月,你怕什麼?”
素月怒視著他,低聲說:“你快走,姐姐就快回來了,被她看到就不得了了。”
軒轅逸偷吻一下素月的臉,迅速跳出窗外,隱沒在夜色中。窗前已經沒有了素歡的身影,隻有夜風不停歇的吹著,風幹了落地的淚痕。
素月站在窗前,看了又看,確定軒轅逸沒有被發現,終於放下心來。低頭,想著什麼,甜蜜的低笑,溫柔如水。關上木窗,阻止寒意襲來。素月跑向書桌,提起筆來,一遍一遍地寫著:軒轅逸、軒轅逸,仿佛要將這個名字刻入骨髓。
子時已過,都已經醜時了。素月望著天色,覺得不對勁,為什麼素歡還未回來?素月一陣心慌,拉開房門,一陣冷風襲來。故不得天寒,素月踏出屋外,延路尋素歡。
素月緊張的捏住自己的手,心裏念道:大姐,你不要嚇我,一定不要有事。宮裏這麼大,素月不知道上哪兒找,像隻無頭蒼蠅似的,隨處亂闖。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忽聞一陣遙琴,由前方的院中傳來。素月心下好奇,走進院中。黑暗上,看不清院門上的字。
院中種著許多竹子,此院的主人似乎偏愛竹子。隨風飄蕩,滿是沙沙聲。清麗的背影,衣袂飄飄。那是……
“張小姐”素月小心的尋問
琴聲漸止,張遙緩緩回過頭來,清麗的麵容上卻有著不相符的絕望,素月狠狠地嚇了一跳。此刻的張遙好美,一種無屬於人間的美。
張遙淡然一笑,示意素月過來坐。
素月突然想起,張遙此刻已是貴人。
“參見遙貴人”
張遙淒楚一笑,緩緩開口:“這院中隻有你我二人,素月不用多禮。我可以叫你素月嗎?”
看著張遙孤單的哀傷,素月脫口而出:“當然可以,如果遙貴人不嫌棄,我們就是朋友”
“朋友”張遙呐呐地低歎:“多麼奢侈地稱呼”
“你怎麼了?”素月走進張遙,忍不住要去關心她
張遙苦澀一笑:“素月,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這裏”
想起素歡,素月擔心的皺眉:“今日皇後設宴,我身體不適沒去。已經醜時了,我大姐還未回來,所以我出門找尋”
張遙想了一想,安撫素月:“如果呂大小姐真的有什麼事的話,一定會有人來通知你的。我曾聽說,呂大小姐六七歲便入宮,十四歲考取女狀元。想來,她在宮中出入自由,肯定是不會有事的,你別當心了。”
素月聽張遙這麼一說,心安定了下來。
“希望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她!”
張遙出神的望著素月,羨慕的說:“你們姐妹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素月聽張遙稱讚她與素歡,自豪的仰起頭:“那是,我與姐姐自小感情就好。”
張遙歎息著:“真好,我從小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如果不生在張家,該有多好。”
“張遙,你為什麼這麼不快樂?”
“也許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是我吧!”
素月聽著張遙的說法,覺得奇怪,對於張遙掩飾不住的哀傷有些難過。也許說出來,會好看。她看的出來,張遙好寂寞,好寂寞。
“素月,你知道我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嗎?”不等素月回答,張遙繼續說:“六個。他們都把我當作仇人,因為我這個庶出的女兒,搶走了爹全部的疼愛”張遙自嘲的輕笑。
素月抓住張遙的手,阻止了她的回憶。
“傷痛不要留在心間,傷痛必須拋在腦後。我們是朋友,是姐妹。”
張遙露出開心的笑容,對著素月點點頭。
素月希望能撫平張遙眉間的憂愁,一直與她聊天,說些開心的事。由屋外說到屋中,素月在張遙的玉竹宮中休息,直到辰時方才離開。
回到芳緣殿內,房間內清清冷冷地,素歡竟一宿未歸。素月在心裏著急,究竟去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