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天氣依舊寒冷。藏冬國的春天一向來的晚,冬季是一年中最長的季節。院裏的梅花開的特別好,芳香四逸。素月站在梅樹下,墊起腳尖湊近花枝,像個孩子一樣左顧右盼,好不快樂。
大廳裏傳來女人尖尖的笑聲,林媒婆扭著肥碩的身子跨過門坎,不時的回頭,喜笑著向尚書夫人道別。“尚書夫人,那老身改日在來。”
尚書夫人微微點頭,目送媒婆離開。
素月輕皺眉頭,撇了一眼,將目光移回梅花上。媒婆進門,必是和她沒什麼關係的事。
林媒婆喜笑顏開的踏出正廳,心裏盤算著:這門親若是談成了,不僅能得到一大筆賞金,她林媒婆肯定能成為京城第一媒,林媒婆想想就覺得未來的日子一片美好。眼角的餘光掃到素月,眼底有些不屑,熱絡的上前招呼著:“喲!這不是二小姐嗎?二小姐好呀!我是城東的林媒婆”
素月無奈地回轉身,心中因林媒婆打擾自己賞梅有些不悅,疏離地一笑,不明白林媒婆為什麼會和她打招呼?自己不能夠為了林媒婆任何利益的,不是嗎?
“二小姐年芳十六了,也該尋個人家了吧!可有中意的人,老身給你說說去?”
“林媒婆,我的事您就不用費心了。你可以先幫我姐姐尋個好人家,勞煩你了。”
素月的話可說到林媒婆的心坎裏了,對素月的印象好了一些,手一揮謙虛的說“二小姐哪裏的話,我這都是應該的。大小姐人長的標治,才名遠播,多少王孫公子希望與大小姐結為連理呢!不知道大小姐喜歡哪家的公子?”林媒婆身子往前輕輕一探,小聲地向素月打探。
原來是為了探素歡的心思,素月笑著搖頭,也不言語。素月給林媒婆這一打擾,也沒了賞花的心情,隨便說了幾句,進了廳裏。
尚書夫人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似是想著心事。素月也不打招呼,往椅子上一坐,拿了果子啃了起來。
尚書夫人看著素月皺眉,依舊忍不住嘮叨:“素月,你就不能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嗎?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尚書夫人在心中歎息,怎麼一胎所生的兩個女兒竟差那麼多?大女兒知書達理,溫文而雅,才學過人。小女兒雖然聰慧,卻是頑皮性子。
素月偷偷的吐吐舌頭,迅速轉移話題。“娘,林媒婆來給大姐說媒嗎?這次又是哪家公子?”
“這次說的是張侍郎的二公子,人品才學都不錯,不知道素歡的意思如何,等她回來你去問問她。”
素月裝作無力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學著老人家的口氣悠悠道:“要大姐喜歡,難呀!唉!”
尚書夫人被素月的樣子給逗樂了,笑著說“你這丫頭,歎什麼氣?你和素歡一般大,明天我就請林媒婆給你張羅下,把你早點嫁出去”
素月嘟著小嘴,跑到尚書夫人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尚書夫人捏肩膀:“娘,你就別想了。這京城裏誰不知道,呂尚書家雙胞千金,大女兒是鳳凰,小女兒是草包。大家都希望把大姐娶回家,我嘛…”素月得意的笑著,頓了一秒接著說:“肯定沒人敢娶的”
尚書夫人不悅的輕打素月的手:“哪有說自己是草包還笑成這樣的?你還敢說,你是聰明,卻從來不用在正途上。”
素月繼續沒心沒肺地笑著,摟著尚書夫人的脖子,歎道:“娘。輕信流言的男子不要也罷,也許這樣更好些。才不管別人怎麼說,沒有人要更好,我就陪著你。”
尚書夫人眉開眼笑的說:“明天就給你嫁出去,哪家的公子傻就許給哪家?”
素月來回搖尚書夫人,撒嬌道:“娘,你才舍不得呢!”
尚書夫人反手摸著素月的頭,將素月的頭發整平,心裏微微地歎氣,如果不是大女兒太出色,小女兒也不至於被人的閑言碎語說成草包。仔細想想,草包又如何,省了許多麻煩,人生之事禍福相依,很難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