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莫東旭一直很照顧蘇流暖。
她最近胃口不好,不能多聞膳腥味,所以家裏很久沒有做過海鮮之類的東西了。但是今天有水洛夕在,蘇流暖吩咐廚房做了鱔魚。結果那道鱔魚剛端上來,她就有些惡心。
她並沒表現出什麼,莫東旭卻是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她的表情,看到那鱔魚端上來,已經皺起眉頭,對傭人問道:“不知道少夫人懷孕了?怎麼還做這個?”
小傭人看他神情嚴肅,支支吾吾不敢說話,蘇流暖忙說:“你別怪她,是我讓做的。”
“自己不能聞這個味道,讓他們做這個幹什麼?”莫東旭口氣不滿,但大手輕輕幫她拍著後背,動作卻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當著外人,蘇流暖不好意思,輕輕拂開他的手臂,說:“這不是水小姐在嗎?我們總不能還清粥鹹菜招待人家吧?”
這些日子蘇流暖孕吐,聞到味道重的飯菜就難受。家裏人都體恤她,所以飯菜總是很清淡。今天水洛夕在,蘇流暖不肯失了禮數,所以叫人做了不少好菜。
莫東旭不再說什麼,水洛夕坐在那裏十分不自在,赧然微笑說:“原來······原來蘇小姐懷孕了,那我還真是打擾了。”
莫東旭拿一杯清茶喝著,並不去接她的話。還是蘇流暖不忍她尷尬,自己說:“沒關係,是東旭這個大男人不懂,總是亂緊張,其實我沒什麼的。”
水洛夕一直存著私心,叫蘇流暖做“蘇小姐”,而不是“莫太太”。蘇流暖當然也聽得出來,她不肯示弱,卻也不失禮貌,所以把“東旭”兩個字掛在嘴邊。她對水洛夕沒什麼惡感,但並不代表她會全麵忍讓這個情敵。
哪怕這個情敵並不具備真正的威脅性。
水洛夕看著他們夫妻兩人秀恩愛,而且得知現在蘇流暖已經懷孕,心裏更加空蕩蕩的。飯後,莫東旭夫妻兩個在客廳陪著她,她猶豫再三,才鼓起勇氣對莫東旭說:“東旭哥,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講,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莫東旭和蘇流暖緊挨著坐在一處,他的手臂搭在蘇流暖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兩人雖然沒什麼肢體接觸,但是那姿勢,看起來就像他把她摟在懷裏一樣。
他看了蘇流暖一眼,才淡淡地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好了,暖暖也不是外人。”
水洛夕堅持說:“我想和你談談。”
“我們······好像沒什麼私事要談吧?”
水洛夕微微咬著嘴唇,神色尷尬。莫東旭這人就是這樣,除了對蘇流暖柔腸百轉,其餘的人,他甚少去給他們麵子。
倒是蘇流暖有些看不下去,主動站起來說:“你們聊一會吧,我吃完了飯有點犯困,正好上去躺一躺。”
莫東旭不願她走,拉住她的手臂說:“早上不是很晚才起床的,怎麼現在又困了?睡的太多也不好,還是坐一會兒。等會兒水小姐走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這是······明擺著在趕她走吧?
水洛夕臉上一陣赧然,蘇流暖不忍心,拂開莫東旭的手,說道:“不困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在這裏陪陪水小姐,別總是冷著臉。”
蘇流暖不顧莫東旭的挽留,還是執意自己上樓去了。莫東旭看自己老婆這樣把他和別的女人留在一起,有點哭笑不得,他是不知道,該為她的信任感到高興呢,還是為她這半點都不吃醋的舉動而生氣?
其實他不知道,蘇流暖之所以這麼放心,這底氣都是他給的。因為早就領略過他點點滴滴的愛,所以蘇流暖相信,他不會為了任何女人背叛自己。
蘇流暖上樓之後,客廳裏就隻剩下水洛夕和莫東旭兩個人。
莫東旭一改剛才有蘇流暖在場時的客氣,單刀直入地問:“你來我家到底是要幹什麼?”
莫東旭對女人絕算不上憐香惜玉,但是也非常客氣有禮。但是他怕水洛夕的到來會傷害到蘇流暖,所以對她再也不留半點情麵。
水洛夕被他的質問愣住了,咬咬牙才說:“東旭哥,我為什麼要來你家裏,你真的不知道嗎?這些年,我······”
水洛夕這些年一直對莫東旭念念不忘,發了多少郵件,寫了多少封情書,但是這男人始終一點回應都沒有。在別人的眼中,她水洛夕是高不可攀的女聲,但唯有莫東旭,無論她怎麼努力,這男人都看不到,都不動心。
哪怕到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顧尊嚴找上門來,他還是這樣淡淡的模樣,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讓她說完,已經冷聲打斷了她:“水小姐,這麼多年,我謝謝你的錯愛。但是我的態度一直很明確,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更何況,現在我已經是有家的人了,希望你別再提這些事了。如果被我太太知道,我們麵子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