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卻是努力地,討著我開心,寵著我,因為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所有的愛,都可以在我的身上,就是要讓我覺得內疚,然後不會想什麼念頭離開他,更不會因為到了宮裏他會把我關起來,會憎恨他。
其實內疚對於我來說,還真不知是什麼東西。
真想笑,我心裏不會這樣想的。
一路慢行入京城,雪下得十分的大,今年慎王爺便不再回到京城過年了,我靠著他的手問他:“你有沒有考慮過讓清太妃到西北來。”
“暫時沒有。”
我坐直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不會以後真會這麼做吧。
他就笑:“得等春暖花開之後,不然這西北的冰冷之雪氣,清太妃那多病的身子,豈能熬得住。”
“李棲墨,你倒是敢這麼相信人了。”
“朕是用人不疑,疑人不會再用。”他說得一個叫得意啊。鳳眼翻飛,媚態畢生:“寶貝兒,不用太佩服我的。”
無賴的人有一樣最可怕,就是不要臉。
長歎一口氣:“如果我也可以不回到京城就好了,那兒鬥爭太多了,我不喜歡,更討厭什麼禮儀。
“放心吧。”他拍拍我的頭:“朕讓將承乾宮裏的一間大房,改了,像籠子一樣,別人進不來傷害你的,你在裏麵就不需要什麼禮儀了。”
一頭朝他撞了過去:“我不想進宮不想進宮不想進宮,要不你來金屋藏嬌吧,把我兒子送出宮來,我和兒子住在哪兒,我再給你生一個。”
“不要。”他說得俐落:“你生孩子痛得要死要活的,還有,朕想就是籠子,如果不是朕親自看著,你在外麵也能給朕招惹不少的是非。
知我者,還是李棲啊,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蟲一樣了。
“我不喜歡宮。”
“你喜歡朕就可以了,或許朕喜歡,也就可以了。”
“我不要再和你說話了,再說我就用拳頭招呼你了。”
他笑著抓著我的拳頭就咬,擁得緊緊的:“天愛啊,傻瓜才會放手,就是你不在宮裏,朕也會找地方把你關起來的,就像是行宮一樣,其實那對朕來說,也是一種懲罰,想著你並不是一種很好的滋味。”
“你的愛,真的是自私。”
“還有霸道。”他提醒我別忘了。
唉,我長歎一口氣。
老天爺即然生了我下來氣人,當然現在就讓人來氣我了。
慢悠悠地回到京城,那兒也是白白的一片,十二月了,雖冷,行人卻是多,叫賣聲絡繹不絕。
我哀求他帶我去集市上看看,他卻一口拒絕:“不行,你還是個現行犯,要是讓你去看,一會兒人多,還不見你了。”
“我真不走,你牽著我去,再說我下午又得看不見了,我能走哪兒去,走嘛走嘛,我帶你走走,我知道京城哪裏的茶點最好吃了,我請你。”
他一本正經:“你用的是朕的銀子,那可是國庫的,不得浪費。”
小氣鬼,喝涼水。
我悶悶不樂,麵對著簾子不理他。
他扯扯我的頭發:“真想去。”
“不想。”寵我呢,就這樣寵啊,想做什麼都不讓我做做,要是真跟你入了宮,你還會再讓我出宮嗎?那簡直就是二個字寫在牆上讓我看,便就是:做夢。
“要是想去的話,你發誓。”
我舉起手,從善如流地發誓:“我堅決不走散,堅決不離開李棲墨,堅決不會逃走,更堅決不起這些念頭,要是我真的這麼做了,老天爺你可以拳打腳踢,再天打九雷轟死我都成。”
“你不值得相信。”他說。
“……”無語,發誓還不帶這些相信的,那他想怎麼樣啊,要不拿他來發誓好了。
“用歆上的。”他說。
夠狠,歆上可是我的兒子啊,雖然沒有抱過喂過,可是我知道那是我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了。
“你不敢用,是不是你就壓根想著要逃走。”他敏感起來了。
有時候我覺得他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偏得這麼大了,還要裝孩子,其實裝就裝吧,主要是裝成這樣就把我吃得死死的,叫我情何以堪啊。
“唉,歆上就歆上吧。”我有些無力。
反正我知道,我是走不了的,如今這可是他的地盤呢,要是再找,我腳筋讓他挑著玩兒麼,我可沒有那愛好。
喬裝打扮了一番,然後下了馬車往人群裏鑽去。
他手心還抓得我緊緊地,有些灼熱的暖意從手心裏傳了過來。
人真熱鬧,做什麼的都有。
拉著他就往人多的地方擠去,隻要圍起得水泄不通的,就得上前去看一看,如果有一天我瞎了,我還能記住這些事兒呢。
而且進了宮,大抵也就是沒有什麼機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