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色,你當真是細心,我也不相信胡昭儀就這麼投井自盡了,這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啊,宮裏這麼狠的人,藏得可真深。”
“所以娘娘不能輕易出宮了,若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兒,倒是不好。”
“難道我貴為皇後,明明知道這些事,卻不能去伸張正義,叫我心裏如此的難受。”
“娘娘,別著急,著急也沒有什麼用,要保重身體啊,奴婢是多嘴了,奴婢想著把這些看到的說出來,這樣娘娘心裏就不會愧疚了,娘娘昨兒個來過,可是晚上胡昭儀就自盡,奴婢知道娘娘心裏很難受,娘娘心最是幹淨純厚。”
閉上眼,真的難過。
胡昭儀大概也是懦弱了,但是不是還在查嗎?如果真是自盡,那就成了畏罪了。
這個宮看似是百花如錦,那般秀麗壯觀明媚,殺機卻暗藏著。
李棲墨也過來了,大發雷霆,責罵刑部的人辦事不力,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什麼來,氣惱當頭就罷了幾個官員。
但是我想,這又有什麼用呢,終歸胡昭儀是死了,再也不會醒來了。
因為郡主就要出嫁,她的後事很靜謐,照著宮裏太後的意思就是,這個人是畏罪自殺的,燒了便是,也別弄這麼大。
可是在宮裏這麼多年啊,到頭來卻一身汙名。
今天是她,哪天是我呢?
是因為一個宮女受牽連,可是往後的我呢?皇上也會這樣,一直讓刑部去查啊查的,查不到大不了就罷免幾個。
真不想去多想,心裏憐惜著胡昭儀。
就在後宮裏弄了個靈堂,用來拜祭胡昭儀。
皇上將她追封為胡妃,我卻覺得給她一個貴妃,也沒有什麼用了。
紙錢一張一張地燒著,輕輕地歎息。
我給她恭敬地上了三柱香:“對不起,是我食言了,對不起。”
出到門口,正巧就看到沅妃也來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她朝我行個禮。
“沅妃娘娘走錯地方了吧,這是胡妃的靈堂。”
她咬咬唇,低聲地說:“臣妾是過來給胡妃娘娘上柱香。”
“去吧。”我笑,笑得很是邪惡:“胡妃正想著你呢,沅妃娘娘你聽說過民間的說法嗎?死了多少無辜的人,會有報應的,一些人怨恨得深了,會回來找債主的,沅妃娘娘晚上可要把門窗給關緊啊,不幹淨的東西晚上很可怕的。”
她瑟縮了一下,低垂得低低的。
我揚長而去,捂著臉蹲在樹下,一臉的疲憊啊。
那天晚上誰去了昭儀宮裏,根本就沒人知道。
怎麼查,如何查?千頭萬緒,無比查起。
雖然我想用了腦子,發了狠去做一件事,沒有什麼做不起來的,隻是一些事我也不得不說,真是無奈。
就一個宮女牽連,死了一個妃子。
那我昨天還去看她了,是不是也會受牽引呢,李棲墨,你怎麼了?你明明不是那樣沒有主張,那麼拖拖拉拉的沒有決斷力的人。
“槿色,不回鳳儀宮了,我去承乾宮裏。”
去承乾宮裏等著他下朝,就坐在廊上的欄上仰頭看著那一樹的青翠葉子,佛說死是一種解脫,但願會是這樣的。
臉埋在手裏,使勁兒地擦著。
悲傷如秋霜,李棲墨不讓我查,我得暗著要查清楚。
沅沅你還假心假意來上香,你對得起胡妃麼,我也對不起她啊。
李棲墨回來,步了過來站在我的身邊。
我朝他一笑:“我來看看你。”
“別難過了,天愛。”他將我抱下來:“都會過去的。”
“現在難過,也沒有什麼用了。”擠出一抹笑:“她不會再活著的了。”
他牽了我的手進去,給我擦淨臉上的淚,召了公公過來,傳來樂師給我彈琴。
琴能靜心,但是,如何能安心。
正如他所說,終會過去的,隻能等著時間帶走這些哀傷而又不如意的事。
隻過了二天晚上,我就聽槿色沅沅最近都去青梅園裏的那個小寺廟裏上香,去求佛。
我想你倒也是開始怕起來了,怎能讓你好過呢。
別以為你裝小白兔,小可憐,我就拿你沒有什麼法子了。
小蟈蟈不能和我一塊兒去做壞事,因為她會告訴皇上的,比起我來,她更聽皇上的話來著。
我隻能叫了槿色來暗議,槿色知道我心裏難受,定會幫我的。
給我準備了些東西, 夜裏趁著月色暗沉,三更一響穿著宮女的衣服和槿色就出鳳儀宮裏去。
在夜裏穿行,我倒也是不怕,我問槿色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