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忽然有些難過,也許昨天我是她最後的稻草,忽然想我是不是真的太狠心了,就這樣一代梟雄傅姥姥就死了。
你的骨氣呢,怎麼輕易就瓦解了呢,不過是沒有了那此浮華的東西,你就受不了,你就要投河自盡。
恨我的人,很多很多,愛我的人,很少很少。
我心裏挺難過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隻是一合眼,就會想到傅姥姥血紅著雙眼叫:“賤人,還我命來。”
是我逼死你的嗎?傅姥姥。
冷汗淋淋而出,我驚嚇而醒,再也睡不著,不想驚憂守夜的宮女,便睜大眼睛看著黑暗的房。
一會兒是傅姥姥凶狠的樣子,一會兒是姐姐那哀怨的樣子,如此的,讓我心如此燥亂著。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蒙蒙亮又被叫起,有些虛脫地去聽上官香華和宮裏的那些嬤嬤們講。
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悄悄地看傅潤芝,如此的蒼白,如此的哀傷,鬢家還掛著小白花兒。
稍事休息,大概是我沒有一點作為靜妃的儀態,所以一塊兒出去,別人也不會讓著我的。
我急著想出,跟在傅潤芝的身後,我想跟她說些話。
門窄,不知是誰在後麵使勁地一推我,讓我往前傾,壓倒的就是傅潤芝。
驚叫的聲音是宮女,裏麵亂兒一團,上官香華讓人趕緊過來,我坐起身去扶傅潤芝。
她額上一身血痕,頭磕在那石板砌的門坎角上。
一看到血,妃嬪都叫了起來,我有些慌了:“槿色,快去傳禦醫啊。”一手捂著她額上冒血的地方,一邊扶她站了起來。
急急把她送回房裏去,我滿手的鮮血,心也微微地痛了起來。
她卻朝我笑著說:“受傷真是痛,是不是因為我從小沒有受過什麼傷,所以現在這些痛,真的難以忍受。”
她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我怎麼摔都沒有事。
我有些難過,輕聲地說:“姐姐,對不起。”
“是我,一直一直太嬌氣了,可真痛啊,怎麼辦,天愛,痛得我真的難以忍受了。”
我真想替她痛,這些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咬咬牙就忍著過了的。
她抓緊我的手,長長的指甲掐到我的肉裏去了。
雙眼緊瞧著我:“怎麼辦,天愛,怎麼辦,天愛?”
“不怕,上些藥,不會有什麼事的。”
她便笑,然後說:“是的,上些藥,沒有什麼事的。”
“對不起。”我一邊給她上藥,一邊難過地說著。
她隻是看著又笑,又流出了淚,讓我心裏酸澀得十分難受。
一會兒上官香華進來了,淡淡地說:“傅才人,禦醫過來了,讓禦醫瞧瞧,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容顏,可馬虎不得。”
禦醫瞧了會,隻說是皮外傷,好些休息,然後說她身體虛弱,現在得注意些。
上官香華讓宮女送走了禦醫,便冷淡地說:“傅才人,受這麼重的傷,還流了這麼多血,你也甭怕,有什麼事兒跟我說,雖然香華隻是一個才人,為你做不了什麼主,但是還有太後,是誰在後麵推你的,不管是誰,隻要你說出來,太後娘娘都會秉公處理的,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這話我倒也是聽出來了,上官香華,就是太後要罰,又能罰我怎麼的,這怎麼說背後還有皇上護著我,還有個兒孩子擋在前麵呢。
你現在就容不下我來著了,哼。
卻聽得姐姐說:“誰也不是,是潤芝心思不恍惚,不小心踩著自已的裙子,還順手就拉倒了後麵的靜妃,是潤芝的錯,居然忘了靜妃有孕。幸得沒有蘊成大錯,還請上官才人處罰潤芝的慌張。”
這麼一說,我越發的心裏難慚愧著。
姐姐如此的容我,我卻是容不下半粒沙子,昨天明明我可以跟皇上說的。
上官香華聽她這麼說,也沒有為難誰,而是淡淡地說:“即是你這般說,那麼我也隻有這麼寫上去,你好好養傷吧,明兒個早上就不用來了。”
“是。”
我也退了出去,我怕看到她幽怨的眼神。
感覺自已真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好是難過。
“娘娘。”槿色笑著而來,手上還端著小盤,放著一個包子:“娘娘你看,今兒個跟這裏主事的人一說,娘娘懷了龍胎自然要多吃些,就多了個包子呢。”
我搖搖頭:“我現在吃不下去。”
“娘娘心情別難受,先進去休息一會,等餓了再吃。”
下午也沒有精神,長籲終歎地,我想我是做錯事了,但是這事,又沒有什麼辦法彌救,最疼傅潤芝的傅姥姥已經死了。
晚上狼吞虎咽地解決那些吃的,順便把那些包子都給吃了,奶奶個熊的,餓得我都能吃下一頭熊了。